“本庭宣布,被告犯罪過程清楚,犯罪證據充足,犯罪事實成立,故作出以下判決。”
“全體起立。”
“被告丁禾殺人罪名成立,按刑法某章某條,依法判處死刑,沒收個人全部財產,剝奪政治權利終生……”
殺人償命,地義天經。
自己的生命被一錘定音,丁禾沒有任何恐慌。
“退庭。”
在被法警帶走時,他目光看向觀眾席上表情複雜的天禾律師們,微微一笑,旋即轉身,坦然的走向人生的最後終章。
媒體鏡頭一路尾隨。
天禾的律所們悵然若失,哪怕其實他們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說句實話,我覺得他,其實有些可憐。”
茅盾有感而發。
“與什麼人結婚,是他自己選的,應該沒有人逼他。”童丹言簡意賅。
“那也是。”
茅盾點頭,與此同時,下意識朝房俊的方向瞟了眼。
丁禾被判死刑,應該也算可以告慰死者的在天之靈了,可是作為家屬的房俊沒有任何大仇得報的快意。
也是。
他們房家在這場事件中,名譽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即使丁禾被繩之以法,也完全沒法彌補。
而且甚至好像都沒法用一命償一命來自我安慰。
人與人的命,價值是不能等同的。
血的教訓啊。
茅盾覺得自己有必要對自己那些親戚姐妹進行提醒,對男人還是要善待一些。
和曾經的同事一起,方晴走向樊律師。
“先出去吧。”
江辰和童丹茅盾走出法庭,剛來到走廊,前麵的一道人影便讓童丹放緩了腳步。
茅盾也是一樣。
不管嘴上如何逞強,可真麵對這種傳說中的人物,童丹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發怵的。
沒錯。
前麵那個人,正是茅盾不久前指給她的房俊。
唯獨江辰不為所動,若無其事。
“沒事,肯定不是找我們的。”
茅盾小聲安慰,可世事總是讓人猝不及防。
“真巧。”
好像是在這裡刻意等待的房俊開口,視線焦距相當清晰明確。
茅盾表情凝固,愕然的看向方律師的那個朋友。
童丹也愣住。
“確實巧,房少也關注這個案子?”
江辰露出意外表情,像是根本不清楚慘死的房嬡與對方的關係。
“江老板怎麼在這?”
房俊沒有回答,目光從童丹茅盾臉上掃過。
不提童丹了,就算茅盾這個在京都土生土長的富家公子,此時心底都有些打鼓。
上流階級,也有高下之分。
“我來看看熱鬨。”
江辰輕描淡寫的笑。
“沒想到江老板也是喜歡八卦的人。”
“房少難道不也是嗎?”
茅盾心跳加快,難道方律師沒有和她這個朋友說過死者房嬡與對方的關係?
好在他隻是聽過很多傳聞並沒有實際接觸過的房俊沒有發火,點了點頭,旋即就這麼轉身離開。
茅盾緩緩呼出口氣。
“你和他認識?”
童丹驚疑的看著江辰。
“不算認識,隻是見過一麵。”
江辰準確的解釋說明。
反應過來的茅盾看江辰的眼神不禁發生了變化。
見過一麵。
這話可能不假。
可是從房俊剛才的態度,就完全可以推敲出一些問題。
起碼以他的級彆,是不夠入房俊的眼的,更彆說讓對方刻意等待。
“你怎麼不早點說?”
“說什麼?我和他又不熟。”
江辰雲淡風輕,可童丹又不傻,和茅盾不一樣,她很清楚,江辰這個家夥早就聽過房俊這個名字,並且知道讓方晴受傷的人,就是這個房俊的姐姐。
思維發散,看著神色自然的江辰,童丹忽然莫名的感覺心神驚悸。
“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麼?他剛才為什麼叫你江老板?”
她試探性問。
“我在京都開了家店,他光顧過。”
“什麼店?”
不等童丹開口,茅盾便略微急切的詢問。
“阿房宮。”
江辰仿佛隻是談及一家微不足道的路邊排擋。
茅盾呆住。
“你說的不會是,古安的那家阿房宮吧?”
童丹眼睛猛然瞪大。
她雖然不像茅盾是土生土長的京都人,但阿房宮的大名,還是難以避免的聽說過。
“嗯。”
江辰若無其事的點頭。
童丹發愣。
也是。
京都好像也沒有第二家阿房宮。
看著“其貌不揚”的江辰,二人一時間思維宕機,都說不出話來。
童丹還好,隻知道那家店規模大,日進鬥金,可是作為京都本地人,茅盾更清楚阿房宮代表的分量。
看看阿房宮的前任老板就知道了,可是血觀音。
他看了看童丹,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認識這麼一尊大佛,怎麼不提前告訴他?
“怎麼了?”
走出來的方晴發現了童丹二人的異樣。
“他們沒事吧?”
江辰岔開話題。
“沒事。”
方晴搖頭,隨即突兀道:“我要回沙城了。”
江辰意外。
“什麼時候?”
“今天。”
“怎麼這麼著急了?”
“你不是一直催我回去嗎。我定的下午的票,得去拿行李了。”
或許是丁禾臨死前的忠告起了作用。
江辰當然樂見其成,法律的正義固然得到了宣揚,但不代表這件事就此結束。
“我送你。”
“我和茅盾送吧,你應該很忙,就不耽誤你時間了。”
童丹抓住方晴的胳膊,立即把她往外拉。
“那江先生,我就先走了。”
茅盾的語氣明顯變了許多。
江辰點了點頭,“麻煩了。”
“舉手之勞。”
說完,茅盾轉身,快步離開。
光芒難以掩飾的江辰站在原地,目送幾人背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