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前夕。
中江大酒店。
為了歡度佳節,市府特地設宴,向本地一年來作出傑貢獻的先進企業表示感謝。
一輛輛車接連駛來。
下車的大佬們儘皆氣度不凡,相談甚歡,結伴走進酒店。
車水馬龍的酒店門口,幾台相對低調的沃爾沃秩序井然,平穩的停在酒店門口。
酒店禮賓必恭必敬的拉開車門。
“駱總。”
“駱總。”
“駱總。”
當看到下車的駱漢,周遭的企業家們無不笑容滿麵,熱情的簇擁過來打招呼。
“咱們中江的孩子真是有福啊,咱們中江高中的新校址,我去看了,非常不錯,真不愧是漢龍地產,聽說更是提前三個月竣工,真是厲害。”
“分內之事,不足為誇,中江的今天,從來不是依靠哪一個人,哪一家企業,眾人拾柴火焰高,各位一樣貢獻卓越,居功至偉。”
一幫舉足輕重的企業家談笑風生,正要朝酒店內走,徒然,背後傳來不合時宜的呼喊。
“漢龍地產就是強盜集團!把我們的房子還給我們!”
酒店門口。
一幫上流人物不禁停下。
安保見狀,趕忙上前阻攔。
幾個兩鬢斑白的大叔大嬸一邊喊,一邊高舉手中的橫幅。
【漢龍地產騙財騙地,還我血汗錢!】
這是橫幅的標語。
突然闖入的這幾個群眾,驟然打破了中江大酒店門口和諧的氛圍。
企業家們笑容微微收斂,互相對視,儘皆安靜下來。
“漢龍地產就是一幫強盜!最開始暴力威脅,然後開始花言巧語哄騙,結果我們答應拆遷後,承諾的拆遷款始終不給,那可是我們一輩子的積蓄!”
憤恨交織。
聲嘶力竭。
“是啊!我們現在隻能租房子住,無家可歸!漢龍地產給我們一個說法!”
駱漢還好,麵無波瀾,隻是隨行的下屬無不變了臉色,心驚肉跳。
“閉嘴!馬上離開!”
安保推搡,要驅趕這些人。
雙方開始拉扯。
“哎呦!打人了!打人了!”
一個大叔在推搡中摔倒,無助而憤怒的跌坐在地上,“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就可以隨便欺負我們老百姓了?!”
酒店門口。
剛才有說有笑的場麵頓時安靜下來。
光鮮亮麗的企業家們不約而同的默契沉默。
駱漢看向下屬,不怒自威道:“什麼情況?”
“我馬上去處理。”
下屬額頭冒汗,匆匆掉頭小跑。
“駱總,進去吧。”
旁邊一位資本大佬若無其事道。
就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群企業家恢複談笑,走入酒店。
做大事,站在高位的人,哪能鼠目寸光,拘泥於這些小節。
當官宴結束,駱漢重新從酒店走出的時候,門口鬨事的群眾已經不見。
駱漢坐進車。
“駱總,已經了解清楚了,他們都是新校址那塊地原先的居民,因為拆遷,全部讓他們搬走了。”
副駕上的漢龍集團高管回頭彙報。
駱漢一言不發。
高管壓著忐忑,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解釋道:“他們今天來鬨,是因為拆遷款的問題。我們漢龍地產好像與他們達成了拆遷協議,可是第一筆款項到賬,他們搬走後,剩下的錢一直沒有收到。”
“拆遷的問題,誰在負責。”
雖然老板沒有任何火氣,但這個高管清楚,如此重要的場合鬨出這樣的醜事,老板的心情可想而知。
“是龍總。”
“新校址那邊原先的居民都是一些刁民,知道把校址選在那,於是坐地起價,想發橫財,是龍總出麵解決的。”
換個人,辦事這麼不乾淨,肯定得倒大黴。
但好在龍總是老板的親兄弟。
“我聯係過龍總了,可是聯係不上,我也問過其他人,好像都不知道龍總現在在哪。”
高管小心翼翼的道。
“開車。”
駱漢麵無表情開口。
“爸爸。”
中江最好的地段,漢龍地產開發的大彆野,駱漢一進屋,一個在看電視的小女孩便跑了過來,看模樣,應該在讀小學。
駱漢寵溺的用雙手把她抱了起來。
女孩在他身上聞了聞,然後皺了皺鼻子。
“你又喝酒了?”
“隻喝了一點點。”
駱漢抱著她走進大廳,在沙發上坐下。
“爸爸,媽媽說,明天想帶我去公園玩,可以麼?”
女孩小聲的道。
駱漢笑容不變,“你想去嗎?”
女孩猶豫了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嗯。”
“那就去吧。”
駱漢摸了摸女兒的辮子。
“爸,你也去麼?”
新年佳節。
正是一家團圓的時候。
尤其是小孩兒。
更渴望父母陪伴。
可遺憾的是,她的父親不是一個普通的父親,以至於母親沒法待在身邊。
對於駱漢這樣的人,或許需要孩子,但女人對他而言,根本無足輕重。
他玩過的女人,何以計數,女人在他眼裡,隻是玩物,發泄品,所以在生下孩子後,他付了一筆賠償金,便讓其滾蛋。
“爸明天有工作,下次陪你。”
女孩有點失落,“過年你們不放假嗎?”
童真童趣。
駱漢被逗笑,“現在知道,學校有多好了吧。”
“那你能請假嗎?”
小女孩低聲問,抬頭看著他。
駱漢認真道:“明天真的不行,要不你挑個時間,爸絕對不會違約。”
“你每次都這麼說。”
長期一個人,父母不在身邊,性格自然會比較獨立,雖然失望,但小姑娘也沒有再為難父親,挪下沙發。
“那我去睡覺了,明天不等你了。”
保姆恭敬的走過來,牽著她上樓。
目送女兒上樓後,駱漢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看了眼電視播放的成人懸疑劇,摸出手機,撥打出一個電話。
“費爾南多先生,打攪了。”
因為要經常和一些外國夥伴打交道,駱漢專門請了外教,學習了外語。
這年頭,越是有成就的人,越是與時俱進。
“駱先生,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