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啊。
還學到點什麼?
怎麼聽起來,被逼跳樓的受害者,反倒像是過錯方一樣?
謝文東手攥成拳,生平第一次產生了使用暴力的悸動。
他雖然不高,但是現在胖啊,從後麵偷襲,撂翻那個畜生經理,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走廊前後都是監控。”
歐陽青提醒。
的確。
這裡是醫院。
和昨晚吳語霏出事的場所不一樣。
謝文東冷靜下來,“去問問他來說了些什麼。”
江辰已經將名片收進兜裡,和謝文東二人重新進入病房。
“語霏,他和你聊了什麼?是不是讓你不要追究?”
歐陽青單刀直入,直言不諱。
“你千萬不要聽他的,像他們這種無恥的敗類,都應該通通送進去吃牢飯!”謝文東發泄道。
隻有江辰保持冷靜,看著床上臉色病態而難堪的女同學,一言不發。
並不是他缺乏同理心。
或許不合時宜,但是確切而真實的去講,吳語霏的遭遇,比起他目睹過、以及經曆過的險惡,不值一提。
譬如。
稱霸一方的駱漢是怎麼死的?
到現在,都被認定為意外病故。
同學歸同學。
可無法去否認的是,彼此現在的差距,確實相當於兩個世界。
可鴻溝再大,規則是恒定的。
弱肉強食。
實力永遠是維護公平的基礎,真理隻在大炮的射程之內。
“語霏,你不要怕,江辰給你做主。”
歐陽青擲地有聲。
“……”
“……”
“……”
話音落地,整間病房頃刻間安靜下來。
本來義憤填膺的謝文東突然想笑,瞅向一本正經的歐陽青,沒想到曾經鐵麵無私的紀律委員居然還有幽默細胞。
不得不承認,歐陽青這句不是幽默的幽默的確是神來之筆,讓緊繃而壓抑的氣氛得到緩和,乃至病床上的吳語霏情緒都寬鬆了幾分。
比起歐陽青他們單純的忿怒,作為當事人,她的情緒顯然要更為複雜,尤其還得麵對老同學的目光。
“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
她終於開口。
還是那麼柔弱,惹人憐惜。
“我們是同學,那些人這麼欺負你,我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謝文東用力道:“我認識幾個法律行業的朋友,我們可以去告他們!”
“不用麻煩了。”
吳語霏連忙道。
“為什麼?”
謝文東不解。
“算了,我也沒有太大的事情。”吳語霏擠出一抹蒼白的笑容。
“什麼叫你沒有太大的事情?什麼樣的事情才叫大?你是運氣好,如果運氣不好,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嗎?”
歐陽青立即道:“是不是你的那個經理來威脅你了?”
“沒、沒有。”
“語霏,你沒必要怕他們,你的忍讓,隻是在助紂為虐!你們公司又不止你一個女員工,你知道這樣的事情,她們有沒有遭遇過?”
“我不是怕。”
吳語霏咬著唇,麵對歐陽青等人的注視,隻能苦澀的道:“沒有證據,是打不贏的。”
“怎麼沒有證據?好端端,你瘋了,真的會自己去跳樓?”
“歐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但是,算了吧。”
歐陽青臉色繃緊,“你是不是覺得那些人有錢有勢,鬥不過?”
四目相對,吳語霏欲言又止,然後虛弱一笑。
“難道,不是嗎?”
歐陽青剛要張嘴,可是突然卻發現,竟然找不到話來反駁。
是啊。
難道。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