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師,感謝您的指點,可是之前的問題,您好像忘了回答。”
“什麼問題?”
“您如此年輕就能如此成功,訣竅是什麼?”
江辰啞然失笑。
本以為繞過去了,沒想到這幫天才們這麼執著。
是啊。
此時此刻。
他能站在這裡。
是因為什麼?
因為曹錦瑟的關係?
他目光下意識移過去。
不。
這隻是表象。
真正的“功勞”,毫無疑問是舔狗金。
可是。
舔狗金真的隻是全部嗎?
財富也是一柄雙刃劍。
反過來被財富奴役的例子,比比皆是。
“……可能是因為,我一直都相信自己吧。”
在曹錦瑟饒有意味的注視下,江辰思忖後開口。
“所有人的看法和評價都是暫時的,我一直用這句話激勵自己,各位同學也可以銘記。幾乎所有的擔憂和畏懼都是來源於自己的想象,隻有你真的去做了,才會發現其實根本沒有那麼困難,想要成功,首先得敢於擁抱成功。有位學者曾經說過,你害怕拋頭露麵,你害怕出醜、丟人,害怕成為重要的人,害怕承擔責任,實際上就是在害怕成功。你害怕成功,怎麼可能成功?”
“世界上的每一位傑出者都有一個特質,那就是不抱怨。把‘這件事為什麼發生在我身上’的怨念,轉變成‘這件事是為了教會我什麼’的覺醒。嘗試著轉換角度,就會看到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在座的人,無疑隻有曹錦瑟對這個家夥了解最深,所以聽著這些話,結合他的種種,另有一番感觸。
江老板口才依舊,繼續滔滔不絕。
“永遠積極主動、任何事情學會自己來拍板,不用想對方什麼時候聯係,不用被動等待,一直主動發起與這個世界的撞擊。無論結果如何,所有撞擊帶來的反饋都會使你成長……”
“江老師,你是在教我們談戀愛嗎?”
一位女孩笑著喊道。
江辰停了下來。
“彆誤會,我可沒這個意思。”
他看了眼曹修戈的方向,“同學們如果再栽贓我,曹老師恐怕得把我趕下去了。”
笑聲四起。
江辰在這些天子驕子們眼裡的形象,由開始的審視、好奇、尊敬、和藹逐漸變為親切。
“曹老師肯定不會的,因為愛情本來也是一項重大的學問啊,隻不過從來不會有人教。”
底下有女聲唯恐天下不亂的囔道。
無可辯駁。
“江老師,你這麼優秀,感情經曆一定很豐富吧?和我們講講唄。”
起哄聲四起。
隻能怪江辰的形象。
要是換個成功人物來,這些天子驕子肯定沒這麼容易與之打成一片。
假如聊感情,江辰肯定有很多經驗可以分享,消耗掉接下來的課堂時間絕對不是問題,可是他今天來這,不是做戀愛指導的,如果真口無遮攔誤人子弟,就算曹修戈無動於衷,曹錦瑟恐怕都得把他轟下去。
於是他笑了笑。
“感情有什麼好講的,愛自有天意。”
還在好奇他該如何收場的曹錦瑟眼神凝了凝,繼而莞爾,莫名想到了卯兔的一句口頭禪。
無形裝那啥。
最為致命啊。
經典收尾的江辰抬頭看了眼階梯教室懸掛的擺鐘。
時間差不多了。
他打算做答謝陳詞,又有人舉起了手。
江老板欲視而不見,可餘光發現是那個給他送水的女生。
知恩圖報。
是做人的基本修養。
更何況此時還站在講台上。
“祝同學還有什麼問題。”
名叫祝晴川的女孩站了起來,或許是因為年紀差著實不大的原因,也或許是江辰展露的氣質,她看向江辰的眼神,沒有階級與身份的距離感,而是透著一股清澈的推崇。
也是。
不能怪京大的才女花癡。
隻是今時今日的江老板,已經不能用一句少年得誌來形容,著實過於驚豔。
“江老師,我想問您一個私人的問題,可以嗎?”
江辰保持禮貌微笑。
“那得看有多私人。”
又響起笑聲。
“江老師,如果幾十年後送走了父母最後一程,世上也沒有了至親之人,你也沒有結婚,那時候,你會做什麼呢?”
這姑娘。
年紀輕輕,風華正茂,不會已經是不婚主義吧?
還真彆說。
現在的年輕人,好像越來越信奉單身貴族了。
不過江辰肯定不會就這個話題指指點點,他不是真正的教育家,但是也明白,作為一名教育工作者,得遵從一個原則。
不強加價值觀,尊重他人命運。
江辰思忖。
開課的時候他引用道德經,現在用來收尾,恰如其分。
“道德經最後一句話,通行本寫的是天之道,利而不害,聖人之道,為而不爭。但帛書版寫的卻是天道無親,恒與善人。我們小時候寫作文都喜歡首尾呼應,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天道無親,恒與善人。
如果幾十年以後送走了父母最後一程,世上也無至親之人,我也沒有結婚,我會做什麼呢?”
父母皆已亡故、幻想另一種人生的江辰眼前浮現一幕老舊的畫麵。
那時候。
沙城的發展還沒掉隊,各種企業蓬勃生長,一片欣欣向榮,父母領他去當時的碼頭,輪渡密集,貨運滿倉。
麵對整個階梯教室的目光,江辰笑了笑。
“我想那時我會……
去碼頭整點薯條?”
“叮鈴鈴……”
鈴聲恰好響起。
江辰站直。
“同學們,下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