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接話。
這些並不是網上編纂的段子,而是許寬親口向他轉述的。
“還有呢,就是割腰子。”
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聽,他繼續道:“割腰子不存在什麼技術含量,很多地區都得心應手,但是緬底割法最為殘暴,把人綁在籃球架或者樹上,不打麻藥,直接活割,拿到黑市就是一筆可觀的財富。至於拿錢換自由,大部分情況都是異想天開。詐騙園區裡的物價遠遠超出市場,礦泉水一瓶十塊,泡麵三十,想要填飽肚子,隻能向上級借錢,但都是高利貸,長此以往,不僅攢不到錢,還會欠下巨債,所謂贖身的錢每年也在增加,所以隻要踏上這條路,就不可能再回頭。”
“東大當初的宣傳十分全麵。”
曹錦瑟評價道,“既然你對緬底電詐這麼了解,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怎麼才能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真想聽?”
“當然,你這麼聰明,我想聽聽智者的意見。”
江老板沒有驕傲,對方不假思索,他也毫無停頓。
“很簡單,出兵,直接將那些產業園推平。”
曹錦瑟轉頭,“緬底的電詐產業園遍布各個地區,涉及100多個大大小小的武裝,這些武裝的背後又是緬底一百多個民族。”
言簡意賅。
可江辰仿佛還是聽不懂,輕描淡寫道:“即使緬底武裝勢力再多,也隻不過螳臂當車,推平他們不過輕而易舉。”
“……”
曹錦瑟無言以對。
道理的確是這個道理。
但是這不是打遊戲,不是單純的戰力高低問題,
“緬底再亂,也是一個主權國家,你知道出兵一個主權國家代表的意義是什麼嗎?是宣戰,是戰爭。到時候整個世界都不會坐視不管,而且,我們一直以來都是愛好和平的國家。”
“和平不就是用來打破的嗎。”
江辰輕鬆道,當然,這句肯定是玩笑。
“況且這是在幫緬底平叛。”
“你覺得是平叛,可人家終歸是一家人。你家族裡有小孩不聽話,外人衝進你家幫忙教訓,你能接受嗎。”
“這個比方生動形象。”
江辰稱讚。
曹錦瑟乾脆白了他一眼。
她不相信這家夥是一個政治小白,況且這麼淺顯直觀的事,根本不需要多高的政治智慧,隻是在裝傻充楞而已。
“行了,當我沒問,沒其他事你先出去吧。”
江辰沒動,看著出生就可能與大部分人不同的女人,帶著很認真的好奇,問了句:“要是你有決定的權力的話,你會怎麼做?會衝進他家揍他小孩嗎?畢竟他的小孩欺負了你的孩子。”
曹錦瑟微愣,下意識要回答,可嘴唇動了動,最後卻又止住。
“我不知道。”
“試想一下。”
江辰繼續蠱惑,“反正也沒有其他人,我保證不會泄露出去,我的品格,你是了解的。”
“我不會去考慮沒有意義的事。”
江辰剛才所說的情形,走仕途,或許有發生的可能,但她走的是另一條路。
曹錦瑟板起臉:“你出不出去?不出去我叫秘書了。”
“彆。”
江辰端正神態,不再輕挑,“其實我還有一個主意。”
“什麼?”
“解決緬底電詐問題。”
“你可以向有關部門寫建議書。”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是有限的。
“我沒開玩笑。”
曹錦瑟一臉質疑的看著他。
“我之所以對緬底的情況這麼了解,東大的宣傳隻是一部分原因。”
“另一部分原因呢。”
曹錦瑟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對話對象。
“另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在緬底,有朋友。”
曹錦瑟秀麗的眉峰微微凝聚。
“什麼朋友?”
“你或許認識。”
“誰?”
曹錦瑟終於像是被勾起了一絲興趣。
“靳主。”
曹錦瑟沒反應。
也是,
單一個名字,確實讓人有太深的印象。
“緬底有一個獨立武裝組織,叫同盟軍,”
江辰進一步解釋、或者說介紹:“靳主就是同盟軍的統帥。”
“你說的是果邦的同盟軍?”
曹錦瑟凝聲確認道。
江辰點頭,沒再賣關子,“作為一個崇尚和平的民族與國家,我們肯定不會用爭端來解決問題,但這樣的家務事,可以讓他們自己人來處理。”
以曹錦瑟的思維銳度,瞬間明白他所表達的意思。
“同盟軍的戰力在緬底武裝勢力裡並不算突出,在與敵對勢力的鬥爭中,甚至長期處於劣勢。”
曹錦瑟一瞬不瞬盯著江辰。
從相識到相交,對於彼此的能力,彼此無疑都有了日益加深的了解。
認識一個武裝軍閥,不足為奇。
甚至說動對方,也不是沒有可能。
的確。
比起直接動手,選擇一個代理人,無疑是絕佳的辦法!
“同盟軍願意為你去送死?”
她一針見血的發問。
江辰神色自若。
“第一,不是為我,是為他們自己,你也知道,他們的處境並不怎麼樂觀,長此以往,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其他勢力蠶食瓜分。”
“第二。”
江辰微笑道:“你說的送死,太過武斷,同盟軍有三個旅,近四千人……”
“但是他們要麵對的,是數倍甚至是十倍於他們的敵人,你也知道,電詐集團的利益鏈多麼龐大。”
“你說的沒錯。”
江辰點頭,嘴角那縷該死的、迷人的微笑不變。
“按照正常軍事實力分析,同盟軍確實不會是對手,可這是正常邏輯。但要是不正常呢?”
曹錦瑟皺眉。
“譬如,樹上結出了武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