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認識我?”
小女孩很意外。
這個年紀,多少已經有點懂事了。
“嗯,你媽媽呢?”
江辰很陽光,很和善。
“媽咪去摘菜了。”
小女孩操著脆生生的可愛童音,頗為聰明,很快猜測道:“大哥哥和我媽咪是朋友嗎?”
江辰笑而不答。
“瑤瑤,你把爺爺的拂塵藏哪裡去了?”
道觀內傳來一道慈祥的呼喊。
繼而。
鶴發童顏的老道長走了出來,看到不請自來的江辰,沒有任何意外的反應,隻是看著穿著牛仔褲,長袖t恤的小徒弟時。愣了好幾秒,而且還很孩子氣的擦了擦眼睛。
“師父。”
端木琉璃喊了一聲。
可以確認是本人。
老道長嘴巴張了張,形成一個小型的“o”字,繼而扶了扶長長的胡須,隻是在那點頭,“好、好、好……”
好?
好什麼?
隻是道家高人,說話常人自然難以領會。
“拂塵在那個房間裡,瑤瑤看桌子有點臟,就拿去撣灰了。”
小女孩指了指側邊的廂房,江辰如果沒有記錯,那應該是道姑妹妹的房間。
拂塵。
可是道家的法器。
拿去撣灰?
這就和拿佛門的金缽去要飯沒什麼區彆。
“瑤瑤真乖,是不是知道姐姐要回來了。”
老道長確實聖仁之心,沒半點惱怒或者肉疼,反而慈祥的摸了摸小女孩的頭。
“那個房間是姐姐的嗎?”
小女孩腦袋瓜相當靈光,立即看向端木琉璃。
“是啊,姐姐在你來之前,一直住在這裡。”
老道長對徒弟和江辰道:“鬱女士去摘菜了,先進來吧。”
幾人步入正堂。
“端木道長說想回來看看,我順道陪她,也不知道老道長喜歡什麼,上次來的時候,聽您說山下酒館的鬆花釀味道不錯,就買了兩壺。”
江辰把酒放在桌上,沒說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那樣太虛偽了。
兩壺酒一萬大洋,道姑妹妹不知道價,老道長肯定是知道的。
這可不是薄禮。
看著兩壺鬆花釀,耄耋之年的老道長眼睛都眯了起來,不斷笑著點頭,撫摸著胡須,“貧道隨口的一句話都能記得,有心了。”
“姐姐,你是爺爺的徒弟嗎?”
愛好美好的事物,是人的天性,與年紀無關。
小女孩這樣的年紀,還沒到對帥哥感興趣的時候,所以一雙大眼睛不住的打量著端木琉璃。
可是端木琉璃大致算得上一個社恐,哪裡懂應付小孩,坐在那裡默不作聲。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無視了,小女孩頗為受傷,落寞的低下頭。
“你怎麼知道姐姐是爺爺的徒弟?”
江辰笑問。
“因為爺爺說過,那個房間是他徒弟的,爺爺還說,姐姐很厲害很厲害,以後沒人敢欺負瑤瑤和媽咪。”
小女孩迅速抬起頭。
江辰一時間都不知道,老道長和孩子說的,到底是哪位徒弟。
“姐姐確實很厲害,看到房間掛的那把劍了嗎。”
小女孩用力點頭,“看到了,媽咪不讓我碰。”
“那就是姐姐的武器。”江辰做了個揮舞的動作,“女俠,知道吧?”
挺佩服。
和一個小姑娘都能聊得這麼投入。
老道長安靜看著,麵帶笑意,輕撫胡須。
“我看過電視,姐姐和電視裡一樣厲害嗎?”
小女孩興奮的又一次看向端木琉璃。
可還是被“無視”。
不對。
這麼說不準確。
端木琉璃有看著她,隻是沒說話而已。
“姐姐天生不愛說話,你看過電視應該知道,高手,一般都是這樣。”
江辰解釋道。
“……”
“……”
“……”
老人大人小孩都沉默了。
如果把這幅場景放在電視上。這個時候應該有烏鴉叫著飛過。
“瑤瑤,你種的白蘿卜熟了。”
人未到,聲先來。
單是聽聲音,就相當有氣質,有股播音主持的感覺。
江辰轉頭。
正廳門外。
曾經的中江最美女主持鬱卉挎著一個菜籃子,已經沒有曾經的光鮮亮麗,素麵朝天,頭發用橡皮筋隨便的紮著,額頭上還淌著汗,簡單而素樸。
四目相對,未婚生子的鬱卉眼中閃過一抹意外,繼而消失,應該是把江辰當成了道觀的香客,禮貌的笑了笑。
江辰點了點頭。
“媽咪,姐姐。”
小女孩暫時沒有對蘿卜提起興趣,跑向進門的母親,介紹端木琉璃。
這下輪到江辰受傷了。
自己和這小丫頭說了這麼多話,難道還沒有一尊神像般的道姑妹妹有存在感?
曾經在一個地方可以說能無所畏懼的鬱卉下意識看向端木琉璃,過了片刻才猛然理解女兒的話,臉色一變。
上一秒原本閒適的她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甚至可以說是忐忑。
在道觀寄居了這麼久,她肯定清楚這個道觀是什麼地方,起碼一定明白這裡有幾個成員。
況且。
彆忘了。
當初就是蘭佩之親自去中江,把她們母女送到這裡來的。
在緊張的打量了會端木琉璃後,鬱卉迅速又把目光移向表麵人畜無害的江辰,並且一隻胳膊下意識護住了女兒。
“我們隻是回來看看老道長。”
江辰平和道。
放棄富裕生活帶著女兒隱居偏遠山林的鬱卉狀態並沒有放鬆。
小女孩感受到了母親的異樣,抬起頭疑惑的看著。
“鬱女士,廚房應該還有肉,正好,今天有酒,辛苦你做幾個好菜。”
老道長笑著開口,他的聲音並不渾厚,但卻溫潤如春風,無形中緩解了鬱卉的不安。
鬱卉點了點頭,一隻手挎著菜籃,一隻手牽住女兒。
“走,陪媽咪去洗蘿卜。”
母女倆離開。
“心不死則道不生,欲不滅則道不存。”
老道長撫摸著胡須,輕聲念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