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個表情,我說的,隻是最壞的打算。”
衛邦雄笑了笑,擺了擺手,“出去吧。”
衛祖嘴唇動了動,可是什麼都說不出來,步伐沉重的轉身,走出房屋。
衛邦雄佇立良久,然後走到桌邊緩緩坐下,望著窗外的雨出神。
即便在緬底呼風喚雨又如何。
也不過身不由己的棋子而已。
京都。
某特殊監獄。
這次沒有隔著防護玻璃,格外優待。
“宋哥。”
穿著囚服的房俊看著走進來的宋朝歌,微微一笑。
沒有獄警。
整個探訪室隻有他們兩個人。
“發型不錯。”
宋朝歌拉開椅子坐下,同樣輕鬆。
“兩天前剛剪的,手藝確實不錯,不比外麵的發型師差,除了拘束點,在這裡住的其實還行,夥食也挺好。”
房俊陳述自己的監獄心得。
宋朝歌點頭,“委屈一下,出來要不了多久。”
按照刑期,房少想要完成改造重獲自由並不是一時半會的事,不過刑期隻是指導意見,隻要在裡麵表現得好,團結和睦,勞動積極,這些都是可以減時長的。
“我不著急,要是太快出去,我在家裡也有罪受,不如在這裡多待待,也算是讓家裡消消氣。”
宋朝歌笑:“敢情你是進去避難去了。”
“凡事都得往好處想,這是我進來之後才產生的領悟,都這樣了如果還鑽牛角尖,就真的很難熬下去了。”
“有這樣的想法挺好。”
宋朝歌笑著點頭。
“宋哥,胡蝶前段時間是不是出事了。”
房俊問。
宋朝歌神色自若,“已經解決了。”
“是不是因為我的事。”
“我說了已經解決了,你不用操心。”宋朝歌笑道。
“很多人說我房俊陰狠,但起碼有點,我分得清恩仇,胡蝶幫了我很多,如果她真的被我連累,我為數不多的良心,還是會受譴責的。”
房俊貌似玩笑。
宋朝歌與之對視,沒有躲閃,簡單回了句:“不會。”
“不會就好,宋哥,我沒有彆的要求,隻希望你能照顧一下胡蝶。”
“應該的。”
房俊笑著點頭,“有宋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宋朝歌突然安靜下來。
“宋哥,你這麼看著我乾什麼?”
房俊不解的笑。
“裡麵真的對人的影響這麼大嗎。你以前的性子不是這樣的。我都有點想進來體驗下了。”
“這樣的話還是少說,不吉利。這裡麵的生活雖然不錯,但終究是比不了外麵的。”
房俊笑道:“而且每個人進來的感受不一樣。有一個領導,比我晚進來,沒熬上一周就選擇撞牆自殺了,不過怕疼,不敢用力,所以沒死成,皮都沒磕破。”
宋朝歌啞然一笑,“裡麵生活確實還挺精彩。”
“每次能放風的時候,聽那些人聊天,確實很有意思,他們都說後悔,可是談起自己的故事時候,個個眉飛色舞,自得而懷念,要如果不是被抓,肯定是不會後悔的。”
宋朝歌一言不發,沉默聽著。
“所以說宋哥,進來之後,不管真心還是假意,大部分人都會想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如果能重新選擇。”
宋朝歌笑了笑,不置可否。
“進來這座監獄的人,我發現幾乎都是一個原因,不服輸。可是不服輸有什麼用,總會有人比你高,比你強。”
“思想境界越來越高了。”
宋朝歌誇讚。
“最開始是因為自我催眠,想讓自己好受一些,可後來想的越多,我發現好像就是這個道理。古往今來的帝王將相,沒有一個處處都贏,所以偶爾輸一次,不算什麼。人生的局又不止一把。”
房俊貌似自言自語。
“退一步海闊天空?”
宋朝歌接話。
四目相視,房俊輕聲道:“爺爺很早就交過我,敢於認輸,其實是一種巨大的勝利,認輸,不是臣服,而是給自己退路。可惜他老人家的話,我從沒有聽進去。”
宋朝歌緘默,不自覺抬頭,視線上移,目無焦距的望著冰冷的天花板。
“恕人,就是恕己。”
他輕微的念叨了一聲,
房俊不知道有沒有聽見。
哥倆聊了半個鐘頭左右。
直到宋朝歌自己走出來,獄警都沒有進去打斷提醒。
他神情自若的往外走,與此同時,從褲兜摸出手機。
“藤原小姐。”
“宋先生。”
簡單的一句稱呼,依然泛動著標誌性的妖嬈與禮貌。
“藤原小姐的事情處理得還順利嗎?”
“有勞宋先生關心,一切還算順利。”
“那藤原小姐什麼時候會再過來?”
“短期內恐怕沒有時間了,神州的事宜,宋先生可以全權處理。”
宋朝歌沉默,
這就是財團的行事作風嗎。
不冒任何風險。
麵子、外人的眼光……任何都可以不在乎,唯有利益至高無上。
“謝謝藤原小姐的禮物。”
“咯咯,宋先生客氣了,很遺憾,麗姬並沒有幫上什麼忙。”
聽話得聽弦外之音。
這話意思,明白是到此為止,禮物不會再追加了。
也是。
人情歸人情,誰都不是做慈善的,不可能一直無償讚助。
“最重要的是心意,希望藤原小姐能把那邊的事情早日處理完,期待與藤原小姐再度見麵。”
“麗姬也很期待呢。”
公式化的客套過後,通話結束。
宋朝歌放下手機,正好走到了監獄門口。
哨兵打開大門。
形單影隻的宋朝歌走出去,然後駐足,回望。
孤立無援啊。
打開的大門又緩緩閉合。
宋朝歌收回目光,走向那台出過車禍的紅旗h5。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