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的人從出生就沒有了生存上的壓力,所以必須為生活找到一個意義。
葉小王爺如此。
剛剛不告而彆的虎癡如此。
曹錦瑟如此。
麵前的宋朝歌,同樣如此。
區彆在於他們為自己人生賦予的意義不同。
江辰嘴唇動了動,其實他心裡一直有一個問題。
“宋先生,你有理想嗎?”
宋朝歌眼神波動,焦距恢複,他注視江辰,過了會,笑了笑。
“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有想過。”
像宋朝歌這類人,幾乎從打一出生開始,應該就不會被膚淺的銅臭所影響,所以江辰著實有點好奇,對方所做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此時看到宋朝歌的模樣,以及他的回答,江辰忽然釋然了。
不是所有的問題都有答案。
他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僅僅隻是舔狗金嗎?
毫不誇張的說。
他目前擁有的財富,恐怕早就超越了這些根正苗紅的勳貴之後,即使就此放棄,這輩子也可以瀟瀟灑灑,根本用不著像現在這麼辛苦。
江辰揚了揚酒杯。
“感謝宋先生賞光。”
“江兄,你這個人有一點,太穩妥了。”宋朝歌笑道,與他共飲,“今晚我過來,就是想與江兄聊聊真心話,就這個晚上,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江辰笑。“成。”
“這才對嘛,總得找個時間,暫時歇一歇。”
宋朝歌滿意道。
“那問宋先生一個問題?”
宋朝歌爽快的點頭:“知無不言。”
“宋先生覺得,緬底的詐騙犯,該死嗎。”
江辰平和的問道,目視對方,沒有任何情緒的流露。
宋朝歌也是一樣,毫無波瀾,將酒杯放下,簡單回答了兩個字。
“該死。”
“剛才說好了,今晚都說真話。”
江辰笑著說道。
“江兄覺得我在撒謊?”
宋朝歌翹起嘴角,那張確實相當好看的臉越發的邪魅。
看看。
就連老天爺都做不到公平。
又如何去奢求世俗的平等。
“那我也想問問江兄,被判無期的人,幾乎都是罪大惡極,為什麼不乾脆統統槍斃?”
這個問題,或許隻有方晴才有能力回答。
“因為他們,還有價值。”
不等江辰開口,宋朝歌自己給出了答案,或者說,是他自認為的答案。
“什麼價值?踩縫紉機嗎?”
江辰玩笑。
“也算是一種吧。”
宋朝歌笑道。
法律的製定,涉及的方麵太廣,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楚,江辰沒有多聊,隨口般問道:“那詐騙犯的價值是什麼?”
“詐騙犯,能夠區分一個人的聰明與愚蠢,也可以區彆一個人的良善和貪戀。”
多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論。
江辰注視對方,心平氣和,“宋先生覺得那些被騙的人都是咎由自取?”
宋朝歌沒有直接回應,嗓音平緩道:“當一個人擁有的財富與能力不相匹配時,那財富就會以各種形式重新流回市場。”
江辰莞爾,隨即道:“可是那些詐騙犯不僅謀財,而且害命。”
“你是指偷渡過去的、那些想要入夥的人?”
江辰沉默。
“尊重他人命運。”宋朝歌含笑道。
江辰淡淡一笑,默默喝酒,沒說話。
“端木道長,這裡還有很多。”
靠著端木琉璃把一碗冰粉吃完,宋朝歌提醒。
“晚上吃太多不利於消化。”
江辰道。
宋朝歌看向他,“還麻煩江兄代我向蘭姨道聲歉。”
江辰笑了笑,“宋先生何錯之有。”
“不管有沒有錯,作為晚輩,應該的。”
還真是覺得自己沒錯啊。
不過通過他的種種言論,完全可以理解。
每一個成大事的人,都是極為偏執的人,如果不具備強大的個人思想,是不可能在各種誘惑與陷阱中堅定不移。
“她應該不在乎這些,宋先生既然問心無愧,那麼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
“江兄覺得呢?”
宋朝歌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江辰沉默了下。
“理解,也不理解。”
宋朝歌大笑。
“英雄所見略同,我對江兄,也是這種感覺。”
江辰無聲一笑。
“就和江兄做生意一樣。”宋朝歌收斂笑聲,“江兄什麼時候遵守過遊戲規則。你清楚所謂的規則都是為既得利益者服務的,想要破局,占據自己的一席之地,隻有去打破規則,創造自己的遊戲規則。”
“其實一直創建遊戲,也沒意思,偶爾玩玩彆人規則下的遊戲,或許也不錯。”
宋朝歌微愣。
江辰拿起酒瓶為對方倒酒。
這個晚上。
端木琉璃作陪,親眼目睹兩個男人聊了很多,直到把一瓶羅曼尼踏雪毫不浪費的解決完才戀戀不舍的散場。
謝絕江辰的相送,臉色泛紅的宋朝歌獨自走出阿房宮。
一輛國產電動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了路邊。
宋朝歌原地駐足片刻,旋即走了過去,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
“平黎要堅持不住了。”
長發女司機輕聲道。
宋朝歌呼出口酒氣,笑著開口。
“既然輸了,就得認。”
女司機扭頭。
居然從這個男人嘴裡,聽到了“輸”這個字眼。
對方閉上眼,靠在椅背上。
“放個假吧,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你不關心自己,可是這個世界上有人在關心你。”
女司機沒有說話。
新能源車啟動,轉向並道,彙入車流。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