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撤退了。
“江先生,留步。”
身後。
喊聲響起。
江辰回頭。
一陌生中年人從靖國神廁快步走出。
江辰肯定,自己從未見過。
對於門口的血腥視若無睹,中年人甚至是跨過倒地的神廁看守,來到江辰麵前。
“小姐有請。”
天下誰人不識君?
即使出乎意料,可江辰不露端倪,明擺著悄無聲息溜走肯定不再可能,索性維持住高深風範,不冷不熱的點了點頭,什麼都沒問,朝靖國神廁走。
一個廁所而已。
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
並沒有八百刀斧手嚴陣以待的場麵,進入神廁後,一切都變得相當的寧靜與祥和,沒有任何人來找麻煩,仿佛剛才門口的衝突沒有發生。
在東瀛,自己還有哪些熟人?
一邊跟著對方走,江辰一邊在心裡思索,想來想去,好像答案並不複雜。
其實當真不怪人家收費。
這個廁所著實有點大。
走了大概十多分鐘,帶路的中年人才停下。
“就在前麵。”
江辰看向不遠處敞開門的一間祭堂,神色平靜,獨自走了過去。
附近很清淨。
原因應該是在於那些踱步巡邏的西裝猛男們。
江辰很擔心這些人也找自己收錢,可是他多慮了。
就像開了隱身掛,江辰暢通無阻的來到祭堂門口。
往裡望。
隻見一個黑色紗裙的女子,不過是背影,身段凹凸有致,麵朝著被擺在高台的幾塊靈牌。
“江桑,來東京,怎麼都不通知麗姬一聲?難道沒把麗姬當朋友嗎。”
女人沒有回頭,可是獨特的嗓音極具有辨識度。
普天之下,單憑聲音就能讓人浮想聯翩的,沒多少人。
江辰麵無異色,跨過門檻,實話實說。
“我去了富士山,不過沒碰到藤原小姐。”
“咯咯……”
嬌笑聲傳來,“江桑,有時候緣分,不能全靠天意,還是得靠自己製造的。”
江辰走進祭堂,“那藤原小姐說這是天意,還是人為?“
“江桑覺得呢。”
短暫的安靜過後,黑裙女人終於轉過身。
那張禍國殃民、顛倒眾生的臉蛋,好像昨天才剛剛見過,感覺極為虛幻,不切實際。
但是江辰沒有恍惚,很鎮靜。
他在東瀛認識的熟人,除了香田熏,就隻剩下性格叵測的藤原氏了。
而香田熏,即使在多個行業出類拔萃,也依然處於普通人的範疇,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沒受傷吧。”
江辰輕描淡寫的搖了搖頭。
“江桑在神州,好像沒有這麼粗魯。”
藤原麗姬笑吟吟,對於在這裡邂逅,她仿佛也沒有任何的意外。
“認識藤原小姐,讓我感覺東瀛人都非常友好,可事實不儘其然,早知這樣,我就不來了。”
江老板麵不改心不跳,倒打一耙。
“人的性格尚且無法恒定,更何況一個國家。江桑,你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肯定不會放在心上,對吧。”
這張臉。
確實一模一樣啊。
要是放在大街上,自己真不一定有把握進行辨彆。
假如這個時候打電話將香田熏叫過來,是不是能嚇她一跳?
反正這位向來喜歡裝神弄鬼。
當然。
這個念頭隻是想想而已。
雖然香田熏的生活對比普通人,已經足夠豐富精彩,可是相比於這位藤原氏千金,是兩個世界。
沒必要影響她的生活。
“一段時間不見,江桑是不認識麗姬了嗎?還是對麗姬倍感思念?”
見江辰盯著自己,藤原麗姬含笑開口,還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兩人都不是臉薄的主。
“藤原小姐祭拜完了嗎?”
藤原麗姬紅唇翕動,可還沒來得及說話,江辰繼續道:“如果祭拜完了,請暫時出去一下。”
藤原麗姬眼眸動了動,沒說話,往旁邊挪了挪步,於是讓她身後的靈牌顯露了出來。
靖國神廁是什麼地方,人所共知。
那幾塊享受香火的木牌上,刻的正是幾位甲級戰犯的名字。
“我想上廁所。”
見她沒有領悟,江辰隻能繼續解釋。
上廁所?
藤原麗姬不可抑製的愣住,罕見的出現呆滯表情,即使以她的城府,此時腦袋裡肯定也一片空白。
“快憋不住了。”
當真是沒有形象包袱啊。
“……”
藤原麗姬沉默,豔光四射的弧度不自覺消失,她想重新擠出,可是多次嘗試無果。
再強大的防禦也有崩潰的時候。
她應該很想問江辰是不是開玩笑,可是論臉皮,她雖然已經算優異,但顯而易見,依舊不是江老板對手。
最後,她一言不發,從江辰身邊經過,默默走了出去。
砸人家靈牌的事,作為一名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江老板肯定乾不出,可是人有三急。
三急。
無關道德修養。
活人總不能被尿給憋死吧。
抬頭看了一圈,房梁上沒發現監控。
江辰走到靈位前,在接受供奉的位置,停了下來,旁邊就擺著跪拜用的墊子。
跨出門檻的藤原麗姬在門口停頓,不由自主回了下頭。
隻看見某人背對著,正在進行解腰帶的動作。
藤原麗姬瞳孔顫動,繼而臉頰刹那爬上嫣紅,也不知道是出於惱怒,還是出於其他什麼原因。
非禮勿視。
作為一名女性,此情此景,哪裡還顧得上去製止隨地大小便的不道德行為,藤原麗姬迅速收回目光,匆匆離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