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嘔聲,並沒有真正吐出來。
可能是因為被綁到這裡,萬惡的黑社會沒給晚飯。
一兩分鐘,香田熏才稍微緩解,撐著牆,直不起腰。
“沒事吧?”
江辰同誌終於後知後覺的問了一句。
香田熏沒說話,可是按著胸口的喘息頻率,足以說明她此時多麼難受。
身兼數職並且都做到行業頂尖的她絕對是個人材不假,但到底還是一個普通人、或者說——正常人。
哪個正常人,見識過這等景象?
敢住凶宅,不代表天不怕地不怕,有可能隻是和江辰一樣,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況且。
很多時候人往往比鬼怪要恐怖多了。
她花費廉價成本購買的小樓是埋了三條人命的凶宅不錯,可此時此刻,外麵景象,才是真正的阿鼻地獄!
不知怎麼了,或許今晚也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平常善解人意的江辰同誌突然格外的不解風情,人家乾嘔了這麼久,竟然就這麼袖手旁觀,連杯水都沒幫忙去倒。
飲水機就在牆邊,位置相當顯眼。
至於端木琉璃,更加不用提了,雖然彼此見過,但也隻是見過,以她對島國根深蒂固的偏見,沒拔刀將香田熏一起砍了,已經算是友善了。
不出意外。
她今晚過來,並且表現得如此積極,真正的目的,或許並不是“救人”。
可以殺人嗎?
得償所願了。
不見將所有的黑社會物理超度後,她不是進屋找人,而是來了一句——“我要睡覺了”。
扶著牆繼續緩和了好幾分鐘,香田熏才終於直起腰,豔若桃李的臉蛋此刻褪去血色。
真沒見過這樣的世麵啊?
她扭頭,看了看江辰,然後又朝門口的端木琉璃看去。
二人的衣著都乾淨整潔,毫無異樣,可是端木琉璃手裡多了樣東西。
始作俑者是誰,貌似一目了然。
當然。
她沒有去確認,艱澀而顫聲的道了句:“報警嗎?”
被綁的時候記不住人民警察,現在倒是想起來了。
雖然時間有點晚,可是站在一個正常人的角度,依然算是合情合理。
警察同誌們救人或許不給力,但是收拾殘局,還是值得信賴的。
江辰笑了下,這時候不笑,也沒其他表情了。
即使主旨是為了救人,可是這麼多具屍體是事實,不知道在東瀛對於正當防衛的評斷是個什麼標準?
打電話找方晴諮詢諮詢?
算了。
這個點,方大律師想必已經睡了。
“香田老師,你要是報警,恐怕隻能把你重新綁起來了。”
江辰雖然是玩笑,可是也讓香田熏幡然醒悟,意識道自己提了個愚蠢的問題。
人家廢了千辛萬苦來營救自己,轉頭打電話呼叫警察,不是恩將仇報嗎?
香田熏顯然是一個具備自我原則的人,哪怕明知道知情不報有從犯的風險,也沒有再堅持呼叫警察。
“快走。”
她迅速道。
端木琉璃率先轉身,想必是真的困了。
徒步下樓,香田熏逐漸才意識到剛才在門口見到恐怖畫麵隻是冰山一角,她腳步虛浮,隻能靠抓住江辰的手臂才能支撐,大半的重量都靠在江辰身上。
一具。
兩具。
五具。
……
假如把各層樓裡的屍體全部堆起來,勉強也能算是一個小型京觀了。
走出樓房,空氣終於清新,始終握著口鼻的香田熏這才放下手,就像溺水的人浮出水麵,貪婪的呼吸,不過另一隻手臂依然挽著江辰,沒有絲毫放鬆。
比起剛來的那會,夜色越發漆黑。
“香田老師,在這裡能叫到車嗎?”
瞅瞅。
何等的務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