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小心一點。”皇居。內苑花園。皇室最小的公主芽衣提著裙子,追逐著蝴蝶,哪怕玩這種兒童天性的遊戲,依然不忘維持皇室的淑雅與端莊。而兩個侍女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麵,隨時提防小公主摔倒。小公主喜歡蝴蝶,不是什麼秘密,好像每個小孩都是一樣,喜歡五彩斑斕的東西,但與眾不同的是,公主喜歡歸喜歡,卻從來不會傷害,像是把蝴蝶當成了朋友,哪怕偶爾有蝴蝶落在她的身上,也會選擇放飛。在這皇宮深院,作為最小的公主,確實很孤獨。那隻天藍色的蝴蝶落在一盆花上,芽衣“噓”了一聲,然後輕手輕腳走近,明明輕而易舉可以將蝴蝶捕捉的機會,但是她卻沒有伸手,隻是屏息凝神的站在那裡,默默地看著。“芽衣。”忽然。響起溫和的喊聲。“親王殿下。”侍女連忙施禮。像是受到了驚嚇,停在花朵上的天藍色蝴蝶展開翅膀,從芽衣眼前飛走,繞著圈升高,最後飛向高高的院牆之外。“哥哥。”芽衣毫不生氣,也不失望,轉過身,優雅的向走近的渡哲也打招呼。“香田老師還沒來嗎。”“香田老師請假了。”今天確實是香田熏應該來皇室授課的日子,隻是難為一個親王居然把妹妹的課程表記得這麼清楚。“哦,那芽衣倒是可以休息了。”渡哲也笑道,像是為妹妹感到開心,“要和哥哥一起出去玩嗎”芽衣一愣,對於外麵的世界,才不過**歲的她肯定很向往,可是皇室有著嚴格的規矩,作為皇室的一份子,不可能隨便出行。不僅她,其實渡哲也也不例外。“哥哥去哪”“世爻神宮。”“哥哥上周不是才去參拜了嗎”或許隻有去參拜國教神祗,才是充分的出宮理由了。“向上神祈禱護佑我們東瀛,當然需要心誠。”渡哲也再度笑問:“去嗎去的話,哥哥去申請。”“不麻煩哥哥了。”芽衣懂事的搖頭,微微一福:“有勞哥哥代芽衣向上神問候。”渡哲也點頭,“那我走了。”“哥哥慢走。”在東瀛,上下尊卑的階級觀念根深蒂固的紮在社會的方方麵麵。從家庭、到企業、再到政壇、到皇室……皆是如此。“噢,對了,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走出幾步的渡哲也忽然回頭,然後揮了揮手。跟隨其後的大內侍衛捧著一個盒子走到公主芽衣麵前,低頭彎腰,雙手奉上。兩個侍女噤若寒蟬。看向哥哥送上的禮物,芽衣的小臉猛的煞白,但還是慢慢的伸手接過,垂下眉眼,“謝謝哥哥。”“嗬嗬。”渡哲也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帶著大內侍衛轉身離開。芽衣慢慢抬起臉,捧著木盒的雙手肉眼可見的微微顫抖。透明的玻璃下。一隻隻絢麗的蝴蝶標本精美的陳列著。世爻神宮。渡哲也時隔一周再度踏入。雖然這是國教道場,但以前也從來沒有來過如此頻繁。這一次沒再被放鴿子。正宮大殿。戴著麵紗的女人提前等候。“親王殿下。”閒雜人等當然在外留守。樣貌平平無奇的渡哲也單獨踏進宮殿。“我還以為藤原小姐這次也會爽約。”這是興師問罪了。可以理解。人都會有七情六欲,皇室也不是聖人,同樣**凡胎,作為堂堂親王被放鴿子,要是放在以前,說不準已經一怒之下,滿門抄斬了。不過皇室雖然還在,但權力大打折扣,親王更隻是一個榮譽稱謂,論實力地位,這位渡哲也親王可能還不如殿內的女子。當然。在表麵上,作為東瀛國民,對皇室得保持基本的尊重,其實上次並沒有爽約的藤原麗姬歉聲道:“上次是臨時有急事,請親王殿下諒解。”急事是指在神像底座裡打滾嗎可以確定以及肯定了,這位藤原家族的千金絕對是唯物主義者,不然怎麼敢在她們的神靈眼皮底下信口雌黃她是唯物主義者,可崇拜天神的東瀛皇室顯然不是,所以渡哲也應該不會懷疑對方是胡言亂語。渡哲也點了點頭,往大了說可以視作蔑視皇室的行為,就這麼被輕飄飄的略過。渡哲也上前。虔誠的參拜神像,雙膝下跪,和上周的姿勢一模一樣。隻是這一次神座裡麵沒有人再與神祗一起接受他的供奉了。藤原麗姬無聲旁觀,透光性很差的麵紗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什麼表情。幾分鐘後。渡哲也起身。“藤原小姐約我,應該不是為了這點小事吧。”挺有自知之明。以藤原財團在東瀛無孔不入的影響力,哪裡犯得著專程給他一個所謂的親王賠禮道歉。藤原麗姬也乾脆坦誠。“麗姬確實還有件事想與殿下聊聊。”“什麼事”“福島核泄漏。”渡哲也沉默。“殿下沒有聽說嗎。”“我隻是沒有想到,藤原小姐會找我聊這麼重大的事情。”藤原麗姬眼透笑意,“如果不重大,也不會來麻煩殿下了。”這種話,男人都愛聽,特彆是當身居高位卻又有名無實的時候,渡哲也主動的詢問:“關於瀛東電力的核泄漏事故,外界爭論不休,不知道藤原小姐站在哪一派”“殿下站在哪一派”藤原麗姬反問。渡哲也搖頭一笑,頗有點自嘲的意味,“我站在哪一派,無關緊要。”“殿下,你這是逃避責任。”渡哲也看著自己還未曾見過真顏的女人,瞬間了解了對方的立場。“藤原小姐反對核廢水排海”藤原麗姬點頭,“將核廢水直接排進海裡,隻是圖一時之便利,貽害無窮。”“可是國際原子能機構已經給出了評測報告。”“殿下,能騙得過彆人,騙得了我們自己嗎。福島的漁民,已經快被逼上了絕路。”什麼叫合格的生意人。藤原小姐就是典型例子。不拘泥於小節。即使在神像底座裡和某人打了一架,可先一步答應的事,還是選擇履行,也不知道究竟經曆了怎樣的心理鬥爭才能如此的信守承諾。要知道,就算是某人,可能都已經對她放棄了期望。“瀛東電力不是已經在研究對於福島漁民的補償方案嗎。”“無論什麼形式的補償都隻是畫餅充饑,福島漁民失去的,是他們賴以生存的能力,而且生活在福島的漁民不是一代人,而是世世代代以此為業,核廢水排海,等於是斷絕了他們子孫後代的生路。”“藤原小姐是不是誇大其詞了。一代人以漁為業,不代表必須世代以漁為業,福島未來的民眾完全可以選擇彆的職業。”不能怪渡哲也輕描淡寫。生活在皇宮大院,連出趟宮都不容易,怎麼可能去真正了解最基層的民生。換個職業。談何容易。要是找份工作如此輕鬆,就不會成為自殺之國了。不過也不能專盯著人家的短處。其實和階層有關,與地域無關。神州不也曾經有皇帝說出何不食肉糜。“殿下,福島的漁民,隻是核廢水排海代價的一個縮影,全世界正在對東瀛的海產品失去信任,海產品出口,是我們重要的經濟鏈條,這個鏈條斷裂,屆時各行各業都會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藤原麗姬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渡哲也看著這位和他年歲相近的藤原家族千金。論身份。他是皇室血統。而藤原家族是國內頂尖的財團。雙方門當戶對,相得益彰。當然。這隻是一種比照。實際上,他與這位藤原家族千金並無過多的私下接觸。甚至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對方長什麼樣子。不過究竟長什麼樣子,不重要。醜與美達到一定的階級後,就沒有了太大的意義。如果隻是想要美色。遍地可取。“藤原小姐,如果這是你的認知,那麼很好解決,因為這是你的家事。”“親王殿下,如果我能說服他們,就不會來麻煩你了。”藤原麗姬苦澀道。她即使再有能力,也隻是一個女人,東瀛是一個男尊女卑的國家,女性地位低下,在一般家庭中,女性沒有任何地位可言。豪門望族,可能有所改善,但也有限,更何況,因為某人的緣故,藤原小姐可以說是敗走神州,在家族目前的處境,可想而知。“我能為藤原小姐做點什麼。”渡哲也問。藤原麗姬今天佩戴的麵紗好像和上次一模一樣,顯而易見,上次不是為某人準備的,其實在一部分國家,女性的確不能拋頭露麵,不知道東瀛的貴族是不是也有這個傳統。最開始和某人打交道的時候,她好像也沒以真麵目示人。“如果可以的話,拜托親王殿下告請天皇,拯救他的子民。”親王沒有權力。可天皇就不一樣了。雖然東瀛皇室早已淪為了象征意義,可作為一個國家的精神領袖,不會真當天皇隻是一個富家翁吧即使再沒落,人家在東瀛依然具備不可忽視的影響力,這一點毋庸置疑。麵對藤原麗姬的請求,渡哲也沉默,然後不置可否的平靜說了聲:“藤原小姐,你是在與你的家族作對。”“麗姬隻是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渡哲也無聲看著她,貌似更進一步認識對方。“藤原小姐的品性,令人敬佩。”“殿下過獎了。”渡哲也搖了搖頭,“如果東瀛人民都如藤原小姐這般,何愁東瀛不能實現偉大複興。”等等。這話是不是有點串場了“那殿下是答應了”渡哲也微微一笑,弧度很無懈可擊,要是一個帥哥做出這樣的表情,肯定很有魅力,但是很遺憾,他長得實在是太差強人意了。男人醜點,其實無所謂,不是什麼太致命的缺點,可關鍵他還繼承了祖上矮小的基因,此時麵對麵站著,好像還沒藤原麗姬高。“藤原小姐都這麼說了,我還有什麼理由拒絕。”藤原麗姬正要感謝,渡哲也抬起手,“我隻是負責將藤原小姐的意思轉達,至於結果怎麼樣,我無法保證。”藤原麗姬點頭。“不能在外麵逗留太長時間。得回宮了。”人家這麼說,藤原麗姬當真就不挽留,就像是利用完就直接丟在了一邊。“殿下慢走。”上次就被鴿了的親王殿下笑了笑,忽然注視藤原麗姬的臉。“藤原小姐,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殿下請說。”“我到現在都還沒有見過你的樣子呢。”藤原麗姬眼神不變。“殿下真的想看嗎。”渡哲也笑了聲。“藤原小姐不必勉強,我能等藤原小姐自願摘下麵紗的一天。”這話。就有點曖昧了。藤原麗姬若無其事,“麗姬送殿下。”渡哲也朝外走去。作為親王,哪怕是徒有其名的親王,也得有自己的架子。一個女人不願意在你麵前展露容貌,何必強求再者。世界上極致的美色,他已經見識到了。人不能貪心。麵對不同的對象,要精確自己的需求。渡哲也離開。當渡哲也的身影消失,藤原麗姬的眼神瞬間發生了變化,前一秒還是禮貌、尊敬、柔和,可眨眼間就被冷漠,反感、甚至是厭惡所取代。看來藤原小姐也不一定是“風騷”,起碼人家還是看顏值的。“叮……”手機響了起來。獨自站在神殿之中的藤原麗姬拿出手機。“怎麼樣了”是短信。預測錯了。某人還是指望的,不愧是樂觀主義者。隻是不知道將人家推倒後,哪裡還有臉皮發消息的。發短信的人臉皮厚也就罷了,關鍵藤原麗姬的反應也頗為離奇。沒有霹靂吧啦的發消息臭罵,拿著手機對著神像拍了張照,然後發了過去。禮佛的人都知道,對著佛像拍照,是大不敬!“沒讓你使美人計啊,不至於。”對方很快回道。藤原麗姬嬌軀顫抖,眼淚都快笑出來了。“魂淡!”網頁版慢,,。........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