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業上,她確實並不專業。
江辰失笑,“小白,你這麼說的話,我和曹小姐就好像陰險小人了。”
白哲禮立即要解釋,還沒出聲,隻聽江辰繼續開口道:“不是讓你演戲,和九鼎集團展開合作,加大在東瀛投資,是真的。”
白哲禮頭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徹底糊塗。
“你接下來的工作,就是利用你商業上卓越才華,進軍東瀛股市,不要貪圖短期利益,我要的是促進東瀛股市市場的昌盛繁榮。”
難怪他沒把端木琉璃帶回來。
看住卯兔應該是其次,並且剛才一通談心多少算是安撫住了卯兔,他把端木琉璃留在那邊,應該是防止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會有一把削鐵如泥的狹細唐刀劈過來。
“有難度嗎?”
江辰若無其事詢問。
白哲禮扶了扶眼鏡,這位多次登上財經新聞的新晉商業才俊此時竟然看上去有些笨拙。
“辰哥,我們在東瀛沒有任何根基……”
在專業領域,他自信,甚至是自傲,但是絕不自大。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天賜資本目前局限在國內,現在讓他來炒熱他國資本市場……
江辰應該也清楚其中的困難,“我們是沒有根基,但是九鼎集團有。他們會將名下的資產抵押,從東瀛國家銀行拿到貸款,你的任務就是與九鼎集團一起,讓這些錢在東瀛的資本市場發光發熱。”
白哲禮皺眉,沉思。
他好像明白了一些,又好像什麼都沒明白。
“東瀛扣押曹小姐的目的,應該就是為了九鼎的這些產業吧。”方晴開口道。
“所以,既然東瀛人想要,那就給他。”
“辰哥,如果這就是東瀛的目的,那他們肯定會樂意見到九鼎集團去抵押貸款,但是對於資產的估值肯定會惡意壓低。”
白哲禮忍不住道:“換句話說,這麼做,就是白白給東瀛送錢。”
“如果這樣能夠換取曹小姐的平安,應該是值得的,對嗎。”
江辰輕描淡寫。
“你這是綏靖。”方晴一針見血。
白哲禮抿住嘴,這話他是不太敢說的。
對於晴格格的評價,江辰置若罔聞,“我和九鼎集團溝通過,以他們在東瀛的資產,計算東瀛惡意壓價,應該也能總計從東瀛國家銀行裡貸出來1200到1400億rb左右,換作日元,以現在的彙率……”
“是25000到30000億日元。”白哲禮道。
以萬億為單位的財富。
方晴抿了抿唇。
江辰點頭,問白哲禮,“利用這筆錢,你有沒有信心抬高東瀛股市?”
萬億日元。
聽起來相當炸裂。
可是東瀛畢竟是世界前列的經濟體,股市總值龐大,以萬億美元為單位。
但是江辰給的任務,隻是抬高。
萬億日元對比萬億美元,即使不在一個級彆,但也絕對不能用小石頭形容,這種當量的財富驟然砸進市場,怎麼也能掀起一定程度的浪花。
“得看辰哥想要抬高到什麼程度了。”
聽到白哲禮的回複,江辰愣了愣,然後笑態可掬的打趣道:“行啊,現在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了,進步神速。”
玩笑過後,江辰繼續笑道:“當然是越高越好。”
“辰哥,我隻能竭儘所能,至於最後的效果具體怎麼樣,我沒法保證。”
江辰當然不是唯我獨尊的獨裁者,深明大義的點頭,“儘力就好。這幾萬億日元,並不是全部的火藥,放心,我讓你來東瀛不是給你出難題的,後續還會有資金入賬,你這次的工作,就是不要藏拙,放開手腳,儘情發揮你的才能,不要弱了我們天賜資本的名頭。同時,這也是一次學習的機會,九鼎集團的高人很多,對你來說,也是一次‘進修’的機會。”
“辰哥,我明白。”
白哲禮慎重點頭。雖然到現在他都沒法理解辰哥為什麼要割肉喂鷹,但是他的個人工作內容起碼是弄清楚了。
辰哥既然目前不願意說,也不用問,接下來總會明白的。
雖然做企業,做生意,不應該摻雜私人感情,但是作為一個屋簷下一起睡了四個年頭的室友,他可是清楚的明白,辰哥對東瀛這個國家,不怎麼具有好感。
“飛了這麼久,又馬不停蹄的開會,累了吧?先去休息。”
江辰笑道。
“那辰哥我先走了。”
白哲禮識趣的起身。
沒被點名的法務總監當然還得坐在這,指不定老板還有指示呢?
“砰。”
白哲禮開門,而後輕力關門。
“來的路上,我還和白哲禮在聊。”方晴開口。
“聊什麼?”
江辰看去,對視那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眼眸,微微一笑:“聊我壞話?”
“你的格局越來越大了。”
這應該算是誇獎……吧?
麵對青梅的評價,江辰弧度更深,“沒埋怨我大老遠把你喊過來吧?”
“你是老板,我拿薪酬,天經地義。”
不愧是搞法律的,晴格格歸納總結,可謂是字字珠璣。
“但是。”
這個轉折才對味了嘛。
一般這種情況,這個詞不可或缺。
“我不想挨罵。”
挨罵?
江辰當然明白什麼意思。
想想端木道長吧。
在對待東瀛這個國家,就連她一個無欲無求的方外之人都難以修身養性,更何況普通人。
現在是普羅大眾還不知情,一旦風聲傳出去,被國內知曉,指不定他們這些人,都得被套上漢奸的名譽稱號。
“你作為一個律法的專業人士,難道還會在意他人的眼光?”
法律人最重要的是什麼?
絕對的理智,與不受外界乾擾的自主性。
“我怕我爸媽罵。假如無家可歸,換份工作應該是更好的選擇。”
江辰頓時無話可說。
是啊。
像方叔潘嬸那些老一輩,對於東瀛的情緒,更加根深蒂固。
要是被方叔潘嬸知道自己是“漢奸”,還帶著他們的閨女一起當“漢奸”,指不定得和他恩斷義絕。
“彆說你了,到時候,連我恐怕都有家不敢回了。方叔得拿掃帚抽死我。”
江辰苦笑。
“你想做什麼。”
沒有第三者,方晴終於問出口。
玩笑歸玩笑,從小一起長大,穿開襠褲就在一起跑,對方的秉性,她能不了解?
以她的專業,更清楚一個人就算變化再大,最根本的本性,永遠不會變。
“還能乾什麼。小時候我和鐵軍他們總囔囔有朝一日要去打鬼子嗎,他報名參軍,去的時候不也這麼憧憬著。”
江辰緬懷道。
“現在是和平年代。”
方晴提醒。
彆說男孩子了,她一個女孩,小時候在他們“誓師”的時候,也在旁邊附和,喊帶我一個帶我一個。
“我知道是和平年代,但是和平年代,有和平年代的戰爭。鐵軍腿瘸了,都沒能揍一個鬼子一拳,作為兄弟,我得總幫圓圓他的遺憾吧。以後回去他店裡喝酒的時候,也有資本對他吹吹牛逼不是。”
看著嘴上已然動輒萬億卻依然吊兒郎當的家夥,方晴沒有再勸阻,臉頰嫻靜,“那你給白哲禮的任務,應該不是做多,而是做空東瀛股市。”
江辰瞥了瞥青梅,欠揍的掀了掀嘴角,“晴格格,商業上你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東瀛再怎麼說,也是世界前幾的經濟體,你覺得我是巴菲特,還是索羅斯?就算是,也不一定能辦到。”
“那你做多的理由呢?”
江辰高深莫測一笑,懶洋洋的聳了聳肩,方晴在車上的評價沒錯,他壓根懶得和她解釋,反而以教育的口吻,指點道:“法律都是些一成不變的條文,死記硬背就行,但是商業經濟學就不是了,得靈活變通。常言道否極泰來,物極必反,這道理能理解吧?”
“欲使其滅亡,先使其瘋狂?”
江辰眼睛一亮,繼而流露出滿臉的欣慰。
“孺子可教。”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