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麼晚了,兩個大老爺們打算秉燭夜談不成?
江辰擺了擺手,笑罵:“快滾!”
“保護好江先生。”
叮囑衛兵們一句,許寬不做逗留,立即轉身,重新走進飯店。
其實真的不是他的責任。
都是江老板自己的問題,為了展現自己的男人氣概,說不用藏著掖著。
不得不承認。
男人是夠男人。
可能在江老板的計劃裡,隻是無傷大雅的逞一回臉,他應該沒有想到過,深更半夜,人家居然會不辭辛勞的親自過來。
“呼。”
和平飯店明亮的招牌下,江辰輕輕籲了口氣,“走吧。”
兩台吉普車一前一後,不緊不慢的行駛在街道上。
卡魯淄的夜晚肯定熱鬨不到哪去,接近轉鐘的點,路上更是幾乎看不到人,但是勝在安定。
嗯。
安定。
沒有打砸搶燒或者路邊躺著屍體的彩色畫麵嘛。
等等。
定義下早了。
一個慘烈的車禍現場闖入江老板視野。
路邊的牆都被撞塌,車頭嵌入牆內,半截車身被倒下的牆磚覆蓋,車窗更是支離破碎,隱約可見駕駛座趴著一個人,一動不動。
兩輛吉普車速度不減,沒有任何停留的意思,視若無睹的從馬路上駛過。
多管閒事不是好習慣。
尤其出門在外。
要是被訛上怎麼辦?
平安回到獨院彆墅。
時間過了午夜十二點。
江辰下車,走向彆墅,步伐壓根沒有贏錢的輕快。
“夫人呢?”
“夫人上樓了。”
江辰朝樓上走去,沒有著急去騷擾人家,相反先行回屋,痛痛快快洗了個澡。
畢竟輸了錢。
心情可能不太好。
要不彆去了,讓人家調整調整?
江辰琢磨,可還是覺得如果不去打個招呼不太地道,所以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出門。
他披著睡衣,來到裴雲兮的房門口,抬起手,敲了敲門。
“咚咚咚……咚咚咚……”
江辰已經做好了吃閉門羹的準備,也想好了應對措施,吃了閉門羹就回去睡覺,就當宵夜了,反正有些時候,態度最重要。
可結果他小覷了人家的胸襟。
門開了。
裴雲兮同樣洗了澡,一副居家的打扮,乍一看,壓根沒出去過啊。
而且她後來一句話,更讓人措手不及。
“回來這麼早。”
江辰微愣,而後挑了挑眉。
有妖孽啊。
是他精神錯亂了,還是鑽進了平行時空?
不過不止他一個人看見了啊。
那麼多目擊者。
至少許寬是一定可以證明了。
莫非還是受到了市集太屠殺的影響,導致神誌不清?
坊間傳言,演員的精神狀況或多或少存在問題,區彆隻是在於有沒有被激發而已。
於是江老板看向對方的眼神漸變古怪,同樣回了句不遑多讓的台詞。
“你還好嗎?”
裴雲兮沉默片刻,“不是不回來的嗎。”
還好。
問題不算太嚴重。
江辰略微放下心,“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回來了,不回來我睡哪。流落街頭?”
看看。
男子尊嚴保住了,同時誠懇也表達出來了。
這就是功底啊。
起碼對方肯定能夠感受到他適當的友善信號。
“你不會德州撲克為什麼要上桌?”
江辰接著問。
“賭博還有會不會嗎。不都是運氣。”裴雲兮答道。
無言以對。
和她的賭風一樣。
大氣磅礴。
“以後你還是彆進賭場了,真有心,不如把錢捐給紅十字會。”
“捐給紅十字會,不如捐給賭場。”
裴雲兮不做思考的答案逗笑江辰。
“你是公眾人物,說話前先在心裡過一遍,究竟該不該說。”
什麼路數?
深更半夜來上思想教育課了?
“還有事嗎?”
裴雲兮問。
江辰欲言又止,想解釋吧,既然人家都沒問,好像又畫蛇添足,於是他搖了搖頭。
“早點睡。”
這一次他沒有被門風撲臉。
裴雲兮站在屋內,沒有關門,注視著他。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蠢事江老板肯定不可能乾,於是率先轉身。
回到臥室。
他雙手枕頭,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思緒信馬由韁,閃過同盟軍的副官魏邑、又閃過和平飯店的女老板杜恩琴。
“叮咚。”
手機響起。
江辰依然望著天花板,伸出手,憑感覺摸到手機,而後漫不經心的一瞧。居然發現有多條未讀消息。
看時間,應該他從裴雲兮房間走回來的期間。
他去的時候把手機扔臥室了,沒帶身上,而且多條未讀消息的內容如出一轍。
“為什麼”
沒錯。
就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甚至連多餘的標點符號都沒有。
並且消息發送人更詭異。
——裴雲兮。
江辰微微皺眉,不由坐了起來。
剛剛明明他就站在麵前,不當麵說,卻發消息,這是玩哪出?
而且“為什麼”是什麼意思?
啞謎也沒這麼猜的吧?
好歹多給點提示啊?
江辰翻來覆去的看,仔細看了半天,結果還是一無所獲,沒能從字縫裡看出端倪來。
“什麼為什麼?”
他敲字回複。
“為什麼”
消息跳出。
還是一成不變、雷打不動的三個字。
江辰盯著手機屏幕,莫名其妙,他打了刪,刪了打,最後索性不再敲字,直接撥了視頻過去。
“噔。”
對方掛了。
而後文字消息緊接著再度彈出。
終於不再是複製粘貼的“為什麼”。
多了一個字。
“回答問題”
江辰笑了,沒辦法,隻能敲字道:“我都不知道什麼問題怎麼回答。”
“為什麼”
得。
又開始了。
“為什麼”能算是問題嗎?
主謂賓呢?
江辰微微頭疼,盯著手機屏幕,忽然間,靈光一現。
然後。
他像是也被感染一般,神經質的自顧自傻笑起來,沒再回消息,並且直接將手機調成靜音模式,丟在床頭櫃上。
夜深了。
該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