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童年經曆有所差異,但那是性格以及性彆區彆造成的原因。
作為同一時代的人,東郭先生的寓言故事,江老板肯定也是知道的。
依舊是該死的幽默感作祟啊。
隨後,在許寬去休息後,江老板讓菲傭給自己也倒了杯醒酒湯過來。
“你不是沒喝醉嗎。”
江老板喝著熱湯,“煮都煮了,免得浪費。”
裴雲兮這一次沒有取笑,讓人不自在的無聲打量著對方。
“是不是覺得我還挺耐看的。”
江老板端著醒酒湯,說話的時候,眼睛望著卻是窗外的夕陽西下。
一年真的挺快啊。
明天就是除夕了。
“能告訴我,為了什麼嗎。”
裴雲兮平靜的問。
乍見之歡不知道談不談得上,但起碼的確能讓人久處不厭的江辰繼續喝著醒酒湯,微微呼出口熱氣,而後嘴角上揚。
“你小時候有沒有立過什麼誌向?”
“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
裴雲兮淡然接話,已經完全能夠通透並且配合對方的詼諧。
江辰弧度更深。
“那倒不至於。我小時候的誌向其實挺庸俗的,長大了買一幢前庭後院的大彆墅,一台跑車,就像變形金剛裡的那種,如果再加上家人健健康康,那就彆無所求了。”
“是不是還想著找一個貌美如花的媳婦?”
江辰啞然一笑,也不慚愧,大大方方的道:“這個我倒是沒想過。”
他偏頭,與用“貌美如花”這個詞來形容都算謙虛的女人對視,搶先一步申明:“真不是虛偽,你想啊,大彆墅和跑車都有了,還會缺媳婦?”
確實不虛偽。
太他媽坦誠了。
那張折服了所有到訪客人的臉蛋不起波瀾,裴雲兮淡定自若,輕輕頷首。
“難怪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小小年紀就看得這麼通透。”
“哈哈……”
江老板喜不自禁,拍著大腿失聲笑了起來。
一件藝術品,再怎麼巧奪天工,如果產生不了默契上的碰撞,那就像沒有靈魂的虛殼,吸引力會大大降低。
其中的差彆就像收藏家會收集很多珍藏,有些得手後便會擺在角落吃灰,不再問津,可有些卻會時時拿出來觀賞,愛不釋手。
“你再這麼搞笑,小心合約到了,我堅持續期啊。”
江辰捧起醒酒湯,麵帶弧度,笑容不止。
裴雲兮不為所動,不以為然,“你不會。”
“我為什麼不會?”
江辰不解,好奇。
“品格這麼高尚的人,怎麼會為難一個女人。”
“咳……”
江辰差點被嗆到,更加樂不可支。
不容易啊。
裴雲兮雖然不是像曹錦瑟那樣的“女權主義者”,但肯定也不是軟弱的性格。
竟然讓她自己主動以“一個女人”來形容自己。
毋庸置疑。
時至今日。
一步又一步,她到底還是被江老板所折服,起碼在某個層麵被折服。
“真心話嗎?”
江辰笑問,“真覺得我高尚?”
“我覺不覺得,不重要。”
是啊。
不管這個家夥在她麵前是什麼樣子,並不能影響他“高尚的情操”。
能夠冠之於偉大稱謂的人,並不代表他任何方麵都完美無缺,曆史做出的評價從不會以狹隘的層麵。
等等。
什麼時候居然要從曆史的角度去審視這家夥了?
不過真的就如那位同盟軍統帥所言。
這個家夥,已經成為了這個時代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或者說,成了這個時代的組成部分。
而大部份人。
在時代的洪流裡,隻是微不足道的渺小塵埃而已,隨波逐流,留不下任何痕跡。
“裴女士,來了緬底之後,你的思想境界有了顯著的提升啊。”
江辰誇讚,一副刮目相看的模樣。
我覺不覺得,不重要。
看似簡簡單單,實則意味無窮,引人入勝啊。
“再這麼進步下去,嘖,你都可以去大學開講座了,剛好,我在京大認識朋友……”
再偉大的人,齊盛國際也會有憊懶的一麵。
裴雲兮置若罔聞起身。
“乾嘛去?”
“呼吸新鮮空氣。”
“……”
江辰放下碗,笑著站起,“一起啊。”
兩人出門,沒坐車,步行。
當然。
必要的安全措施不可缺少。
幾名衛兵便裝跟隨,暗中保護。
同盟軍治下的卡魯淄大體上在緬底應該屬於安定的地區,至於集市上的那場大屠殺,隻不過是稀世奇珍出土才誘發的意外事件。
如果沒有開出龍石種,什麼事都不會有。
小孩追逐打鬨,偶爾會跑到行車道去,惹來急促的喇叭聲以及車主探出頭的謾罵。
街道兩旁很多小攤小販,兜售著日常雜貨,蔬菜水果,以及自家製作的手工製品。
這就是神州已經越來越罕見的煙火氣息。
“彆忘了給你爸媽打個電話。”
聽著身邊傳來的絮叨,裴雲兮沒來由感到有些無奈。
多大的人物了。
居然還有閒情操心這些家長裡短。
“你需要關心的不是這種問題。”
“那應該是什麼問題。”
裴雲兮沉默了下,道:“你的安全問題。”
江辰笑。
“有憂患思想是好事,但你是不是過於緊張了,即使同盟軍不再需要我的援助,我們分道揚鑣,頂多也是和平分手,有什麼理由反目成仇?”
“就算男女之間的戀愛,有多少和平分手的例子。”
江辰瞬間無話可說,啞口無言。
“女人的第六感?”
他笑問。
“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彆人,你教的。”
裴雲兮回道。
“如果安全問題得不到保障,我會回國。”
好嘛。
都說大難臨頭各自飛,可是這林子還沒燒起來呢,都隻不過是主觀揣測,憑空臆想而已。
“那我呢?你自己走了,就把我留在這裡不管了?”
“你是偉人,我不是。”
江辰頓時噎住,同時感到胸悶,繼而被氣笑了。
誰說這位不苟言笑不善言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