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出來了。”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消息,江辰頗為意外。
“這麼快?”
“不是提前出獄,隻是讓他臨時出來,見房老爺子一麵。”
江辰這才恍然。
房少畢竟是判了五年,即使身上有buff加成,也不至於減刑這麼誇張。
“是我提議的。房老爺子的身體,估計撐不了多久了。”
江辰沉默了下。
一代人終將老去。
但總有人正年輕。
“你做的對。”
“真心話?”
電話那頭的曹錦瑟輕笑著問:“沒覺著我在拿你的利益去送人情?”
“房俊出來和房老爺子見一麵,對我有什麼影響?”
江辰不以為意的笑,“彆說隻是探親,就算放他出來我都沒有意見。”
“這麼大度?你讓他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鬥,不怕他懷恨在心,出來後找你麻煩?”
“不都是過去的事了。”
曹錦瑟忍俊不禁,“你說得倒輕巧,對你來說是過去的事了,但是房俊在裡麵度日如年,對他而言,或許是沒齒難忘。”
“知道像你們這樣的人對比普通人最大的優勢是什麼嗎?”
江辰忽然跳轉話題。
“什麼?”
曹錦瑟好奇,來了興趣。
“格局。”
曹錦瑟啞然一笑,“你想說的是,審時度勢的能力吧。”
“不是。”
江辰否認,有感而發道:“你們肚量的下限和上限,都要比普通人大得多。”
曹錦瑟安靜,似乎在品味這句話,過了會道:“彆總是你們你們,是不是想煽動階級對立情緒?”
“彆胡說啊,這個帽子我戴不起,我可不想去陪房少作伴。”
曹錦瑟哭笑不得,沒好氣道:“哪座監獄容得下你?”
雖然起跑線落後十萬八千裡,但江老板委實速度太快,快到讓任何人始料未及無所適從的程度,還沒反應過來,唰的一聲就被超越了,等回過神的時候,隻剩下勉強能看到的模糊背影。
“大過年了,就彆聊監獄不監獄的,不吉利。”
曹錦瑟也從而打住了這個話題,嗓音輕緩:“你那邊怎麼樣了。”
“窮是窮了點,但這裡比我想象中要好不少。”
“樂不思蜀了?”
“有機會,你也可以來這裡轉轉,到處都是綠水青山,采采風還是不錯的。”
“算了,我可不想從哪裡忽然飛來火箭炮把我炸了。”
江辰語塞,繼而笑道:“你怎麼知道的?”
“緬底是我們的鄰居,鄰居家裡發生點事情,知道很值得奇怪嗎?”
有道理。
現在是什麼年代了。
還以為拚的隻是單純的火力?
“難得休息,過年你都不好好放鬆,管這麼多閒事乾什麼。”
“你既然說閒事,那我就不管了。”
江辰正要說話,那邊又道:“不過我還是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一聲。”
“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如果是壞消息那就算了。”
“由不得你喔。你不聽也得聽。”
這種嬌俏的語氣鮮少出現在曹錦瑟身上,但是顯然沒法讓人輕鬆。
因為言外之意,十有八九是壞消息了。
不顧對方的意願,曹錦瑟自顧自道:“同盟軍的領袖與緬底政府正在進行秘密談判。”
“談判什麼?”
江辰問。
的確。
同盟軍幾乎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如果是事關同盟軍的問題,他的確責無旁貸。
“吃你的喝你的,你一點都不知道?”
曹錦瑟略微不滿,不止是針對通話的家夥。
因為文化傳統的原因,幾千年來被灌輸禮尚往來知恩圖報理念的神州人最痛恨的行徑之一,就是反複無常,兩麵三刀。
譬如無雙猛將戰神呂布。
即使是為了保全性命才多次叛主,依然永遠的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遺臭萬年。
“我不是在聽你說嗎。”
江辰也不尷尬,畢竟多熟的關係了,攻略任務都完成了。
曹錦瑟也沒有落井下石戳他傷疤,“緬底企圖招安同盟軍,靳主應該是已經心動了。”
這的確是一個勁爆新聞。
如果這項“合作”真的達成,緬底的格局將會徹底改寫。
或許不僅僅限於緬底。
大盤的博弈,往往精縮於一枚枚棋子,一格格棋盤上。
真以為江老板花費這麼大的投資,真的隻是為了打擊電詐?
而現在出了問題。
棋子不願意被牽線操控,想自主掌控命運,有跳反的念頭。
“緬底開了什麼條件。”
剛才不是還嘴硬的嗎。
立馬就露餡了。
不過確實沒必要逞強。
個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
而且這也不是他自己的事業,該偷懶的時候,也不必覺得慚愧。
“目前還不清楚,但肯定免不了許以高官厚祿那些,說不準還會同意封靳主一個聽調不聽宣的諸侯王。與其當一個背負罵名的亂臣賊子,洗白入編確實是不錯的選擇。”
“他應該沒看過水滸。”
江辰做出評價。
“你和他熟,你覺得那個同盟軍統帥是宋江嗎?”
曹錦瑟平淡道:“我覺得應該不是。各取所需而已。接受招安起碼能夠給與他名分上的保證,而跟著你,那就是不知道前程的儘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拋棄的小蜜。換作任何人都不難選擇。”
真特麼……精辟啊。
不愧是曹總。
嘴裡總是能跑出一些經典名句。
“拜托你件事。”
“嗯?”
“以後打比方不要這麼生動。”
“不好意思。”
“……”
江辰沉默了會,“那我該怎麼做?”
“你怎麼做,我怎麼知道。”
曹錦瑟理所當然的回。
“這麼機要的信息,打探到應該不容易吧。你透露給我,難道沒有指示?”
江辰貌似玩笑。
有些事情,注定不適合輕易攤到台麵上。
不是不可以
隻是什麼都說得太明白,那就太無趣了。
平頭老百姓拜年收送紅包,尚且都不會直來直往。
“你怎麼想的呢。”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