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喜怒不形於色的李總鬨了個大紅臉。
江辰輕咳一聲,默不作聲,重新拿起筷子低頭乾飯。
“媽,和結不結婚有什麼關係。小區很多設施都老化了,租戶也是越來越多,原來的業主大部分都搬到了嶗山那邊,客廳的牆都開始開裂了。”
薛明芹不以為意,“牆皮開裂很正常,住久了都會發生。”
“媽,你真打算在這裡住一輩子啊。”
薛明芹苦笑,她當然明白女兒的孝心,就像父母希望兒女成龍成鳳一樣,父母也隻是希望兒女過得好,而不是期望從兒女身上得到什麼回報。
“蕊蕊,你和小江好好的,媽媽就很幸福了。”
“薛阿姨,這盤西紅柿炒雞蛋不錯,您嘗嘗。”
還想說話的李姝蕊偏頭看了眼打斷她的男友,安靜下來。
吃完飯,自然由兩個晚輩洗碗。
“我該不該給我媽換套房子?”
盥洗池前,李姝蕊邊衝洗碗筷邊問。
“應該。”
負責擦拭水漬工作的江辰不假思索。
“怎麼做?”
李姝蕊偏頭,單邊麻花辮垂在肩頭,很有少女感。
江辰擦著盤子,“交給我。”
而後果然就交給他了。
李姝蕊乾脆的把碗筷放進盥洗池裡,而後甩了甩手,轉身往廚房外走,“媽,是不是該給小伯喂狗糧了?”
江辰愕然,繼而哭笑不得,隻能接替對方的位置,老實乾活。
嶗山。
兩家人在一小區門口碰麵。
四季雲頂。
薛明芹在餐桌上提過,聽名字就感覺不便宜的類型。
“呦,小江來了!”
鄒落霞確實變化很大,看見突然出現的江辰無比的熱情,笑得和花兒一樣。
上次陪姑姐去東海,她可是親眼見證了人家的實力。
“舅舅,舅媽……”
江辰同李姝蕊一起依次打招呼。
“姐,姐夫。”
薛雅莉笑容明媚,還是習慣性的戴著一頂帽子。
曾經華爾街的金融驕子柳宏誌自然也在,事業上明明攀高了一大步,卻沒有任何的倨傲自得,扶了扶金絲邊眼鏡,微笑的站在女友旁邊。
不對。
現在看樣子,應該稱呼為未婚妻了。
“嘖,姐,我現在看蕊蕊和小江真是越來越有夫妻相了,瞅瞅,這才叫天造地設金童玉女啊,多好……”
妻子能豁得出臉,但李姝蕊的舅舅薛貴有點看不過去,人家第一次來琴島妻子是什麼態度,得知人家的實力後態度立馬發生一百八十度轉變。
這叫什麼?
典型的勢利眼啊!
哪像當長輩的樣子。
哪怕一直不冷不熱也行啊,好歹算有骨氣。
“行了,你少說兩句。”
“你這個當舅舅的怎麼回事?蕊蕊找了個好歸屬。你不開心是吧?”
鄒落霞倒打一耙。
她這樣的性格,其實能從側麵反應出薛家的情況,薛貴肯定是一直被拿捏的,這不,立馬又被妻子嗆得吭吭哧哧啞口無言。
“不是看房子嗎,進去吧。”
薛明芹已經習慣了,雖然這是她弟,但每個家庭有每個家庭的相處方式,這麼多年一直都這麼過來的,孩子都這麼大了。
“姐,等等,售樓部的馬上過來,她帶我們去。”
沒過一會,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婦女小跑了過來,估計就是四季雲頂的售樓部銷售,張嘴就是一聲“鄒姐”,叫得格外親熱。
“我把我閨女和閨女的男朋友還有我姑姐一家都帶來了,再去看看我上次看的那套房子。”
“行,哎呀,鄒姐你們家的基因怎麼這麼好,都是帥哥美女。”
不愧是銷售啊,嘴巴就是甜。
“還行吧。形象其實不重要,重要是內在。”
在外人麵前,鄒落霞還是挺“謙虛”的。
四萬一平左右的小區,環境自然沒得說,和公園似的。
“這麼大啊,總共多少平?”
等跟著銷售上樓進了屋,看了現場,薛明芹才發現弟妹看中的房子比她想象的更要大氣。
一個客廳好像就比她住的房子還要寬闊。
簡直是天與地的差彆。
“建築麵積是一百八十三平。”
銷售姓田,笑容滿麵的介紹,“鄒姐的眼光很好,這個戶型是我們四季雲頂最好的戶型了。”
“一百八十平……”
薛明芹猝不及防,這無疑就是所謂的大平層了,她不禁看向弟妹,“落霞,用得著這麼大嗎?”
“姐,你想啊,以後雅莉肯定是要生孩子的,現在和我們那會不一樣了,經濟條件允許,肯定是生得越多越好,我們到時候也得過來照顧,當然是買越大越好。”
薛明芹頓時無話可說。
“再者說和蕊蕊的豪宅比起來,這算得了什麼!”
說著無意,聽著有心。
又不是第一次接待了,其實這位姓田的女銷售經理不止一次聽這位鄒姐提起過她的子侄們。
乾這個行當,最重要的是什麼,就是眼力勁。
也就是不管對方吹得多麼厲害,作為銷售工作者,心裡得有自己的一杆秤。
這位鄒姐,一看就不是什麼貴婦人,沒那種氣質,但是既然敢來看她們四季雲頂的房子,並且舉手投足間展露出的那股子自信,無不告訴她有一定的實力。
但是剛才說的什麼?
琴島是新一線城市,四季雲頂放在琴島,那也是有名有姓的樓盤,最貴的戶型超過千萬,什麼檔次的豪宅,能夠把她們四季雲頂比的一文不值?
當然。
作為銷售,肯定得懂裝糊塗,不能去得罪客戶。
“姐,我領你去看看,莉莉走,對了,蕊蕊你也來參觀參觀,給你妹妹參考參考意見。”
薛貴也被拉去了。
隻剩下兩個年輕男人。
“恭喜了。”
江辰笑容誠摯。
這位華爾街精英有自己的腦筋,但不是壞,起碼沒有辜負薛雅莉。
不過江老板也不想想,有他這麼一尊大佛在背後坐鎮,人家有膽量始亂終棄嗎?
華爾街的精英,怎麼可能不懂利弊權衡。
“雅莉說了,我們可以等江先生和姐……”
薛雅莉敢叫姐夫,但他不敢冒犯。
“什麼年代了,不流行封建社會那一套,真因為我們耽擱了你們的正事,舅媽嘴上不說,心裡肯定埋怨死我。”
柳宏誌推了推眼鏡,露出微笑。
都覺得是女友幸運。
包括薛家人自己。
可隻有他清楚,幸運的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