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不是“有種你放學彆走”。
也不是為了女生爭風吃醋。
隻不過“全日製”的學校出現了類似桃園三結義的場麵,難免會顯得有些怪誕違和。
江辰肯定不是打擊掃興式的家長,同樣經曆過少年時代的他很清楚這個時候走過去將那小子臭罵一通對武聖意味著什麼。
所以他隻是遠遠的站在草坪上,也沒讓端木琉璃過去。
雖然沒有沐浴焚香,形式稍顯潦草,但重在心誠。
在武聖起身後,其餘學生嘩啦啦站了起來,隨他一樣,背起了書包。
畫麵攙雜著莫名的喜感。
武聖轉過身,應該還打算發表什麼感言,可轉過身來後,終於瞧見了幾十米外看熱鬨的一男一女兩個大人。
刹那間,他臉皮微微跳動,不過沒有露怯,臨危不亂,定力十足,展現出充分的領袖氣質,隨機應變長話短說,示意其餘人先走。
等人走完,他才拎著書包,從容不迫的朝江辰二人走來。
“江辰哥回來了。”
他笑著打招呼,若無其事,首先這份心態就值得稱讚。
不管以後能不能出人頭地,首先堅韌的心態是乾大事的基礎。
江辰仿佛睜眼瞎,也當無事發生,微笑著點了點頭,對剛才的事隻字不提。
“在這裡適應得不錯吧?”
武聖拽起書包,挎在肩上,“比我想像的容易。”
“你這學校裡麵應該有食堂吧?”
江辰問。
“有啊,很多東瀛學生都是住讀生。”
“我們可以吃不?”
武聖看了眼端木琉璃,“原則上不允許。但是也沒人會管。”
說完,武聖灑脫道:“走起。”
這小子。
從不墨守成規。
也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麼辦到的,反正他居然真的順利的打了三盤飯過來。
“你們學校的夥食不錯啊。”
三葷兩素還有個湯,甚至有鹵貨,看著盤子裡的鴨脖,江老板再想想他那個時候,隻能感慨現在的孩子真的幸福。
“羊毛出在羊身上,這樣一份飯要三十塊。”
國際學校,一頓飯三十塊,一般學生可能不會有絲毫感覺,但武聖畢竟是農村出來的,也在農村上過學。
“你之前的學校三十塊能吃到這些?”
“不能。”
武聖斬釘截鐵,開始批評他之前的鐵哥們,也就是曾經的校長,“我們鎮上那學校承包食堂的都是關係戶,一頓飯十塊給的都是臭肉爛菜,黑的很。給他一頓飯三十他也能給你全貪了。”
“你吃過臭肉?”
“我不吃。反正校長吃啥我吃啥。”
江辰莞爾。
“琉璃姐,儘管吃,不夠我再去打。”
武聖對端木琉璃道。
不錯。
有進步。
看來真是感情真是需要時間培養的。
這小子還懂關心人了。
“成績怎麼樣。”
江辰問,他思想並不迂腐,但是學習情況還是得問問的,學生不關心成績,關心什麼?
“最近一次月考第兩百六十七名。”
武聖回答得相當爽快。
“全年級多少人?”
“五百多一點,不到六百。”
也就是標標準準的中等水平了。
“還行,再接再厲。”
這個成績談不上什麼好成績,但凡事不能以片麵的眼光。
武聖以前在農村應該都拍不到中等,現在來了國際學校還能逆水行舟不退反進,足以見他的努力了。
“江辰哥,你見過我姐嗎?”
“沒,你姐去古蒙了,應該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想你姐了?”
江辰笑著道:“你們過年應該見過啊。”
武聖嗤然。
“過年都多久了。懂不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江辰哥,你就不想我姐?”
“咳。”
江辰低頭吃飯。
孩子還是孩子。
說話不分場合。
端木道長還在呢。
經受了那麼多電視劇的熏陶,指望人家一如既往保留下山時的純真幾率渺茫。
“師姐在古蒙?”
果不其然,端木琉璃抬頭。
江辰心領神會。
在京都蘭佩之的四合院,那個坐如虎踞氣勢磅礴的男人不僅給他,也想必給端木琉璃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還是頭一次看見端木琉璃展現那麼強烈的攻擊性,甚至把那柄木劍都拔了出來。
“是為了談生意。”
江辰解釋。
“就像你看的那些電視劇一樣,江湖從來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
“江辰哥說的對。”
武聖插嘴,“現在是法治時代了。”
江辰詫異,看向這小子。
當真是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
對於曾經一個在村子裡橫行霸道在學校裡持強淩弱的不良少年來說,居然能聽到“法治”這個詞從其嘴裡冒出來,多麼不可思議?
難道學校的選擇真的如此重要?
“江辰哥,你也勸勸我姐,遇到任何事情不要太衝動,凡事要保持冷靜,三思而後行。”
江辰驚異越濃。
他和這小子也就過了個年不見吧?
男孩的成長莫非真的之外一夕之間?
要不是有端木琉璃天天盯著,他都忍不住要懷疑這小子是不是被人給靈魂奪舍了。
說完,武聖很快又埋頭扒飯去了。
江辰捏著筷子,看著他,掀起漣漪的心情逐漸平複。
即使不提判若兩人,但武聖的改變是肉眼可見的,學校肯定不是唯一的影響因素。
就像他頭一次來東海上大學那天,外人很難想象,一個從小生活在三四線小城市的人突然踏足寸土寸金的大都市,看著高聳入雲的建築以及嗅著充滿金錢味道的空氣,心裡會受到多大的衝擊。
還有身邊遇到的人。
在小城市,交際圈的層次相差不會太大,但是在東海,在東大,大家來自五湖四海,尤其一個屋簷下還有羅公子那種視金錢如糞土的富二代,就算心誌再如何堅韌,也肯定會潛移默化的被影響。
現在的端木琉璃也肯定不再是山上那個端木琉璃。
“剛才操場上那些學生是你同學?”
江辰動起筷子,同時隨口的問。
“不是,我們才四十多個人。”
武聖沒抵賴,也抵賴不了,看都看見了,結果沒法改變的事,沒必要白費力氣。
“那些都是我們年級的學生。”
“你們在乾什麼?”
“你和琉璃姐不是都看到了嗎。”
“拜把子?還有女孩子?”
江辰試探性問。
武聖停下筷子,俊逸臉龐上爬滿認真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