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浮輕輕搖頭,並不鞠躬,她道“當不得如此重謝,隻因大聖被其他瑣事拖累了自身,因而騰不出手,我才幫扶一二,憑大聖神通,想來也是能輕鬆化解的。”
“哪的話,俺老孫是真心實意的謝過,若非妹子顯神通,將我這花果山的心腹大患給除了,否則我還要再上天宮走動一二,忒是煩人,那群皆是嘴裡吐糖,腰裡拔刀,滿嘴的天官賜福,實際上卻是一肚子的滅門絕戶的貨色,俺老孫可不愛見他們!”
悟空說得情真意切,真要他一人解決花果山的一通亂事,說不得還真要彎腰去求。此時的他早已不是五百年前大鬨天宮,桀驁不屈的小猴子了。這五百年間的困苦令他思索繁多,現如今,哪怕顯聖真君對他有毀山滅家之恨,為了自己的猴子猴孫,悟空也會壓下心中的憤恨去祈求一二。
想到那種可能,悟空心中就酸楚不已,這段時日接二連三的委屈實在令他神傷,本來這些情緒合該自己一人消化,現如今得他人分擔,心中自覺鬆弛的同時悟空眼中淚意湧動。(彆覺得,原著裡他就是個哭包)
白浮因封閉視覺,為在世間行走,將其他感官都鍛煉的極佳,自然感知到悟空此時的低落。她忽而想到,麵前的這位雖然是她小時候受所有人喜愛的齊天大聖,本領滔天神通廣大的美猴王,但現在的他也隻是個經曆過剛出五指山,又受緊箍咒,後再三被人欺辱受氣,強壓悲痛的小猴子。
說小猴子也不對哈,白浮之前給悟空帶花冠時估摸過對方身長七尺有餘(一米九多)。唉算了,反正受委屈不分大小。
感大聖仍然淚意不止,白浮想了想,伸手摸索過去,她手指先是觸及一片毛絨,那顯然是臉側毛發,白浮小心輕輕的向鼻梁拂過,終是擦過大聖的眼底,將他臉上的濕意抹去。
悟空本是想起先前的苦痛未免真情流露,但見白浮那細白的手指向自己伸來時,悟空原是想躲,但念及白浮先前的出手之情終是未好意思,悟空本以為白浮是想做怪,未料她竟會為自己拂去眼淚。
被他人橫眉冷對,千夫所指都儘顯英雄本色的齊天大聖,此時竟結巴起來“這,這……誒!你這丫頭,恁是煽情,倒叫俺老孫忒難為情了。”
被白浮這麼一攪合,悟空此時竟將心中的煩悶瞬間忘得一乾二淨,他抓耳撓腮,隻覺剛剛那番實在有失顏麵,於是看天看地但就是不敢再看白浮。
白浮不知道自己的行為讓孫大聖尷尬極了,反正她也看不見,現在要說正事了。
“大聖你瞧。”白浮張開掌心,展露出其中金色火焰。
天火的光芒仿佛將四周照耀的更亮堂了些,悟空見曾為花果山帶來滅頂之災的天火,此時竟在白浮手中變得如此乖順,十分驚奇。
“咦?竟是老君燒爐用的六丁神火,怪道竟能灼燒山脈五百年,那楊二郎真是費心至此。”
“六丁神火?”白浮疑惑道。
悟空見白浮一派茫然,不禁嬉笑出聲“好妹子,且聽我一一道來。”
九幽之中幽冥神火,地獄之中的九天玄火,焚燒孽業的紅蓮亞火,隨鳳重生的涅槃聖火,誕於星辰的紫薇天火,及陰之處的太陰真火,老君爐中的六丁神火,金烏本源的太陽真火,八卦離位的南明離火,以及玄妙無比的三昧真火。
“這十種天火便是見得一見都需大造化,妹子竟能將其馴化收服,顯然是有大威能的。”
悟空的解說讓白浮心中驚覺,原來這火竟是真的來曆不凡,這讓她心中更是猶豫,最終想了想為了自己的前程還是厚顏開口。
“大聖,按說這火雖是由我前去收服,但我隻知大聖的本事,隻要樂意也定能將其解決。按說,提出這等要求實屬不該,但這火關乎我前程,我亦在此厚顏向大聖求個恩典,將這火贈與我。”
大聖聽罷白浮所言,先一愣,隨即灑笑一聲“你這妹子,讓俺老孫如何是好?若是旁人,見著那奇珍異寶,便是與之無緣,也要想方設法的插上一手,哪怕最後無功而返,心中也是恨得牙癢,思量著他日找得時機,與得寶之人鬥上一鬥,這天火既已被你收服,你收著便是,怎的還巴巴拿來與我老孫麵前?”
“隻因我誠心與大聖相交。”白浮乾脆利落的答道,這回答竟是讓猴王一征,猴王左思右想,思得過白浮將火焰拿出,是為向他討要報酬,或是收服不利,要請他幫忙。可就是未料到這小妮子竟如此情真意切。
“說來,我確實想過將這天火獨吞不去告知,但我思來想去,覺得大聖隻與我見得一麵,便出言提點,又誠心待我,邀我家中做客。若我因這點私欲而將主人家裡的奇珍異寶獨自沒下,又成了什麼人了。”
其實白浮當時是真想過直接將天火煉化了,但是後來她想到,身為這花果山真正的主人,孫悟空必定對這方了若指掌,即便以他的性格對白浮獨吞天火的行為毫不在意,白浮也不想在幼時偶像麵前失禮。
“哈哈哈哈!好好好!”悟空聞言激動地原地翻了個跟鬥,後又仰天長笑“俺老孫原以為老天終是要滅我心智折我自尊,才讓我受儘磨難,但未料苦寒壓頂,更顯真情意切。讓俺老孫在此時認識個誠心以待的妹子。”
“憑他勞什子的火焰,妹子樂意就儘管拿去!從今以後,俺老孫待你若親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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