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那些大船為何不管硬闖?隻因榷關在最初建造時,就特意設置成斜坡的樣式,榷關的出口其實是在地勢高的那端,就是那狂徒再是猖獗,也不可能讓船逆流而上啊。而那些船隻要如何離開榷關呢?
隻因,所有檢查完畢的船隻,會在官兵的旗語指揮下行至一個閘門內等待,那閘門內兩側皆已頑石修建,堅不可摧,前後皆有可上下抬起的門關,待到積攢的船隻數目足夠了,前後的閘門就會重重的落下,隨即,閘門內便會被灌滿水,直至水漲船高,閘內所有的船隻都能直接越過閘門駛出,這榷關內的檢查關卡才終算是過了。
白浮蕾絲下的雙眼瞪大,她對這裡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原來古時候的船隻管控竟如此嚴苛,原來古代朝廷為了稅收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也是,畢竟從楊廣時開始修建鴻溝運河起,內河的運輸發展便日新月異,而水路要道絕對要把握在掌權者的手中。
不過,白浮是真的不知道,古代竟是這樣管理船隻的,而且如此嚴格,那樣的話,她腦子裡印象早就不深的偶像劇裡,那些女主逃婚或者乾嘛的,從水路逃走的可行性豈不是極低?
不過沒一會兒白浮就不當回事了,因為她現在不是凡人了,她會飛。
古時候對百姓的剝削其實是很嚴酷的,那船家給了官兵不少孝敬才被放行,白浮覺得那船家實在是不容易,便又給了他一顆珍珠。
“不不不,某不能收!”船家似是被燙到般將白浮的珍珠退了回去,並且往後跳了跳似是害怕白浮又迎上去。
“貴人之前給某的報酬已包算了稅費,再要貪墨,豈非人子!”
白浮見船家說得義正言辭,便也不勉強,收了珍珠後繼續前行。
接連兩天的趕路還是很讓人疲憊的,那船家見白浮實在是無聊,便告知船艙內有小爐和炭,若有閒暇可以試著煮茶,白浮聞言也來了興趣,便將小爐和炭搬來到船頭研究,見白浮對那小爐很感興趣,船家笑著解釋
“這是某為渾家所備,她身體不好,我跑商時見這小爐確實精美,便想著給她帶去,受涼之時煨些湯啊水啊的也是方便。”
船家也隻是嘮些家常,但這話卻讓白浮不敢亂動了,她道“既是為您夫人所備之物,我卻是不好動用的。”
白浮覺得自己雖然是雇主,但人家丈夫給妻子準備的東西,她一個外人去動,那妻子心中必定難受,同為女性,白浮心想著若是收到禮物後發現是彆人第一個用的,那心中必不好受。
“嗐!我們這些下裡巴人沒那麼講究的,貴人出手闊綽,我得了錢去就能為我那渾家請醫抓藥了,一個泥爐而已,不值當什麼,貴人若喜愛送您便是。”
啊,男的都這麼粗心大意嗎?
白浮想了想,最終還是用了,隻不過她是打算這個泥爐子她自己收了,到時候多給船夫些銀錢,讓他為其妻子買回更多更好的禮物。
唐代飲茶不說貴族,向船家這樣的平頭百姓一般是從商販那裡購得磨得細碎的茶粉,再按自家的習慣放上各種作料,白浮不想放什麼鹽啊,花椒之類的,船家備上的茶粉不是很好,有股生葉味,還非常的澀。
白浮拿出登船前買的核桃杏仁還有芝麻這些堅果用杵臼搗碎,待水開後將茶粉泡勻,後用茶湯將飴糖衝化,混著碎堅果一起飲用。
堅果的香濃混合著茶香,口感十分濃鬱,清甜的飴糖中和了粗製茶粉裡的苦澀,白浮分出一杯留給船夫,自己坐於船頭一邊飲茶,一邊欣賞著沿途精致。
“嗬嗬,好香的茶啊。”
白浮詫異回頭,竟看見一位仙風道骨的道袍老者立於烏篷之上,那烏篷實由蒲草編織,並不受力,但那老者立於上麵竟根本未將那船蓬踩塌。
白浮並不驚訝於老者身懷絕技,畢竟四周湖麵並無其他船隻並行,顯然這位老者是什麼世外天仙,而令白浮緊張的是,在老者出聲之前,她根本未能探查到老者的氣息。
白浮下意識的一個鑒定技能過去,結果差點被那滿屏的金光刺瞎雙眼。
她更慎重了,隻因老者這個級彆的存在肯定能感覺到她的小動作,須知鑒定技能可以說是看破他人**,若對方實力弱於白浮還好,但若是鑒定的那方與自己旗鼓相當,甚至是高於自己,很可能會惱怒敵人。
白浮並不懊悔自己剛剛的行為,因為比起不知來者底細而無法思考應對,她更樂意知曉一切,哪怕得罪對方,哪怕與之為敵。
也幸好,那道袍老者很是慈祥,對白浮剛剛的冒犯毫不在意,走下烏篷來到白浮對麵坐下,輕笑著詢問“老朽隻是經於此地,被小友彆具一格的飲茶法吸引,不知小友可否慷慨贈與老朽一盞?”
白浮見那老者並無為難之意,稍顯放鬆,輕笑道“有緣千裡來相會,來者皆是客,還請前輩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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