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隻覺得內腹翻江又倒海,氣血倒衝心顫顫。他見這一洞的妖怪繁多,卻奈何身上抱恙,十成的力隻使得四成,再加上那奶奶所持的幌金繩,悟空心中不知底細,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罷了!罷了!且為身嘗苦膽心,救我圍困師兄弟!
悟空強忍內傷,竟當真緩緩彎下膝蓋。
“唉!”
空中傳來一道女聲無奈的歎息,緊接著,悟空眼前竟是昏黃一片,頃刻間滿洞小妖,動作皆被定住,而這,並非是尋常的定身法。
且看那倒酒的丫頭,壺中酒水傾斜一半,卻不曾落杯。再看那飄落的香絹,本是女妖玩笑間向身旁的情郎諂媚而拋,現卻停滯在半空,離著情郎還剩一厘相隔。還有那端著果盤摔了個趔趄的小妖,竟斜在半空,半掉不掉,著實詭異。
這竟是停時立定的本事。
原是白浮,她從悟空身後走出,看著那一洞被暫停了時間的小妖,心想這關於時間的法術果然費力,以後還是少用的好。
本來白浮見悟空身受重傷還要硬挺就十分擔心,但奈何這猴子太過要麵,根本不給人說話的時間,竟自己頭鐵,隻想著一個人解決事情。
白浮又不能強扭,隻得分出一隻眼睛放在悟空身上暗自觀察,看他若是實在撐不住,便出手幫襯一二,結果沒想到又看見猴子委屈的要哭的場景。
知道猴子自尊心重,而且在某些方麵獨尊宗族禮教,之前白浮玩笑說那野獼是悟空表親都不愛應達,更彆提讓堂堂齊天大聖去跪一個末流的妖魔了。
白浮感覺悟空直勾勾的眼神以為他是不自在,便輕咳一聲道“大聖,快點去找那個幌金繩吧。”
而下一秒,白浮就覺自己被猴子緊緊的錮在懷裡。
“謝了,好妹子,謝了。俺老孫這廂都記在心裡了。”
猴子不愧是石猴,全身硬邦邦的,好在身上毛還算柔順,不然可真是難過了。白浮被箍得想要呲牙,但忽而感覺有溫熱的液體從脖頸處留入領口,竟是堂堂齊天大聖又淚灑當場。
白浮無奈,她騰出手拍了拍對方臂膀輕語“大聖,我這本事可就能維持一盞茶的時間啊。”
說完,白浮便被放開,而那隻驕傲的猴子不樂意讓人看到自己的沒出息,背對著白浮揉了揉眼,用很精神的聲音回道“那便莫要耽擱,隨俺老孫一同尋找。”
沒奈何,白浮隻得跟著一起,不過白浮想著,那幌金繩原就是腰帶,又那般貴重,會不會被那個老妖隨身攜帶?
最終果然如白浮所料,幌金繩真的就在老妖身上。悟空見白浮尋得寶物,便想直接將這一洞小妖全打殺了,後被白浮攔住。
“妹子這是何意?”悟空心中殺意不減,卻因白浮阻攔不得不壓抑。
要知道這廂洞府的妖魔,可是差點讓俺老孫丟了大醜啊!俺老孫絕不饒他們!
白浮無奈搖頭,知道悟空心中火氣難消,但也不想他太造殺孽,便找了個借口道“你不想知道那幌金繩的口訣?”
“合該合該,得虧了妹子提醒,俺老孫真是著了相。”悟空聞言收起棒子,拔出猴毛化作繩索,將那一棟小妖連帶著老母,全都捆得紮紮實實。
白浮這才解了法術,威逼利誘下讓那老母將幌金繩的口訣說了,大聖一一記下後,又想動手,驚得那老母驚叫,小妖啜泣連連。
“大聖。”白浮無奈的擋在那那群小妖身前,那金箍棒離白浮隻差一厘就要打下,若非悟空驚愣得卸了力道,那一棒可真要落在白浮身上了。
“且讓開!我這棒子粗糲,你那皮嫩,可彆傷著!”
“大聖,我想著,這些小妖不知厲害衝撞了您,實在有罪,但也不至於死。”白浮看著凶意不減的悟空,睜眼看他,柔聲輕語“我知大聖有觀人氣相的本事,不知可否情大聖費費心勘查一二?若這些小妖之中有作惡的,打了殺了不肖什,但若隻是找個妖王投奔掙個活路,未做什麼壞事,枉丟性命未免太慘。”
白浮說著,慢慢靠近金箍棒,伸手將那鐵棒推向一旁,其實白浮的力道很輕,大多是悟空順勢而為,將棒子泄了力道歪向一邊。白浮抓住機會,怕這猴子忽然發了性,又大開殺戒,連忙握住他的手。
嗯,手背的毛是目前為止最軟和的,猴子的手掌與人的相差不大,隻不過爪甲更加尖銳一些,也因持有鐵棒,掌心繭子更加粗糲。
白浮拉著悟空的手將他拽著後腿幾步,這麼一鬨悟空完全沒了脾氣,瞪了一眼那些妖魔,指了幾個真沒做壞事的獐子精,兔子精,蝴蝶精,讓他們快滾。
剩下的,包括那隻九尾狐的老母最後都因作惡,死在悟空的棍下。
收拾完一切,悟空扭頭看了一眼白浮,那眼神奇怪的令白浮閉著眼都能感覺。
“怎了?”
“沒什麼,就是俺老孫覺得,你這妹子有時心比那菩薩還軟呢。”
這句像是誇獎的話,但白浮怎麼覺得這麼的陰陽怪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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