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無缺正在想著事情,便抬頭說道,“我們行軍打仗之人,能填飽肚子就行,哪裡還要嘗什麼味道。”“我記得有一次,我領著手下去觀沙嶺埋伏,足足埋伏了兩天兩夜,那一次,帶的乾糧不多,餓著肚子,可是遭罪了。”
楊影連忙問道,“埋伏兩天兩夜,那吃啊睡啊怎麼辦啊?”
霍無缺俊朗的臉上流露出堅毅的神色,“彆說睡了,就是躺在山溝溝裡麵,運氣好的還能壓著一叢草,運氣不好的身體
“你還記得小虎子嗎?”
楊影連忙點頭,“我自然記得啊,小虎子是忠義王的外孫,調皮得很,仗著忠義王疼愛,到處搗蛋。”
“後來長公主看他鬨得太過了,便派人把他抓起來,送到侯爺軍中磨礪去了。”
“侯爺,小虎子怎麼了啊?”
霍無缺嘴角含著笑意,“這小虎子剛來軍中時,頗不服氣,到處找人挑事打架,被我打了二十軍棍之後才老實下來。”
“那一次觀沙嶺的伏擊,倒是讓我對他刮目相看了。”
楊影越發好奇了,“這小虎子做出什麼事情來,能讓侯爺都對他另眼相看呢?”
霍無缺說道,“那次北莽的先遣軍實在是狡詐、謹慎,不斷排除騎兵探路、騷擾,我們不得已在山溝中躺了兩天。”
“後來我看到小虎子走路一瘸一拐的,便問他怎麼受傷的,你猜他怎麼說?”
楊影跟著問道,“他怎麼說的啊!”
霍無缺說道,“小虎子說,他躺的地方,有一條蜈蚣,給咬了一口。”
“這小子,平日裡養尊處優的,想不到觀沙嶺伏擊戰,他被蜈蚣咬得腿腫的包子一般大,硬是沒有吭聲,如此堅忍,出乎我意料啊。”
楊影眼眸中洋溢著敬意,“小虎子知道這是在打仗,稍微打草驚蛇,便有可能錯失先機,就有可能全軍覆沒。”
“看來,小虎子是真的長大了。不過,這也得虧是侯爺教得好啊!”
“俗話說得好,強將手下無弱兵,能在冠軍侯軍中,哪個將士不是嗷嗷叫的。”
霍無缺聽得爽朗一笑,“怪不得長公主一直將你放在身邊,你不僅人長得漂亮,辦事利索,還能說會道啊。”
“也不知道以後長公主會將你許配給誰,可便宜那些青年才俊了。”
楊影感覺心中小鹿亂撞,“侯爺又取笑我了。”
“侯爺嘗嘗這塊點心,是我用今年新鮮的桂花做的糕點。”
霍無缺接過點心,便要往嘴裡放,聽得主營帳那邊有腳步聲傳來。
當下霍無缺將點心放下,快步走出。
楊影看著桌上的點心,心有未免有些遺憾。
不過她很快調整好情緒,跟著霍無缺走了出來。
一個麵目白淨下頜無須的男子從主營帳中走了出來,正是司天監的靈台郎何炯。
何炯朝霍無缺行禮,便要離去。
霍無缺站在他身前,“何炯,你們司天監向來不出京城,你今日來赤壁做什麼?”
何炯恭敬地說道,“回稟侯爺,是監正老爺要我過來帶一句話給長公主殿下。”
霍無缺問道,“什麼緊要的話?”
“要這麼緊急從京城趕過來?”
何炯答道,“此事監正老爺吩咐,隻可稟報長公主殿下一人,還請侯爺見諒!”
霍無缺臉色一寒,“司天監乃朝廷的司天監,又有什麼事情是說不得的呢?”
“無論是國事,還是軍事,陛下、長公主、太子都對我從無回避,莫非偏偏你們司天監這句話我就聽不得?”
何炯麵不改色,依舊保持恭敬的模樣,“監正老爺吩咐,下官隻是奉命行事,還請侯爺見諒。”
越是這般恭敬,霍無缺越是心中難以忍受,司天監裡的大小官員,對他可是從來沒有忠心之人,“如果我今日一定要你說呢?”
何炯直起身子,迎向霍無缺淩厲的目光,依舊淡然,“職責所在,恕難從命!”
“你!”
霍無缺俊朗的臉上宛如冰霜覆蓋,眼神中便有殺氣騰騰。
手,已經放在了腰間劍柄上。
利劍出鞘,便有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