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映入眼簾的,就是靠著牆壁整齊碼放著的一整麵牆的冰塊,白色的冷霧從冰塊上冒出,氤氳著滑向地麵,再在地麵上慢慢攤開。
而堆放冰塊的相鄰那麵牆,貼著牆放了一張木床,因為她躺在地上,看不見那木床上有些什麼。
但是她能看到林羨淵背對她跪在木床前,從那床上握起一隻枯瘦、灰白的手臂,緊抓在兩手之間,口中喃喃有詞。
“萍兒,你睡著的樣子真好看。”林羨淵目不轉睛地望著手臂的主人,深情款款,“萍兒,我知道我已經留不住你了,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我們的孩子,我一定會做到,你相信我。”
林羨淵的話讓薑綺蘭震驚又不解。
萍兒是誰?林羨淵口中的孩子又在哪?
難道林羨淵早已有了妻兒?可既然如此,為何又要費儘心思娶她?!
林羨淵身上的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讓薑綺蘭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反胃惡心。
就在此時,林羨淵突然起了身。
薑綺蘭來不及多想,連忙重新閉上眼睛。
她感覺到林羨淵朝自己走來,然後蹲在自己身邊,伸手把她從地板上扶起,把她身子擺正,以坐著的姿勢椅放在牆邊。
接著,林羨淵又走到一旁的小桌子旁邊,從桌上拿起一隻碗和一把匕首,重新返回到她身邊。
薑綺蘭努力壓製著紊亂的氣息,靜靜等著林羨淵動手。
她心下安慰自己一定不要慌張,等林羨淵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會把她送出去了。
可是她並沒有等到林羨淵動手,四周冰冷的空氣幾乎也要在這死寂一般的氛圍中結成冰。
就這樣沉默了好久好久,林羨淵突然開了口。
“我知道你在裝睡。”
聲音很輕,貼著她的耳朵,仿佛把她一把推進了深淵穀底。
“彆裝了。”林羨淵發出輕笑,“你睡著的時候,眼珠是會動的,但是今天,打從我把你一路抱過來開始,你的眼睛一下都沒有動過。”
怎麼會這樣?!
薑綺蘭緊閉的眼瞼下,眼珠止不住一陣顫抖。
儘管被拆穿,她仍舊硬著頭皮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仿佛剛才林羨淵不過一時試探,隻要她足夠堅定,就一定能夠瞞過他。
但是她錯了。
林羨淵見她不動,放下手裡的碗,騰出的左手拔掉匕首的鞘。
密室裡油燈昏暗的紅光在這柄匕首鋒利的刀刃上折射出絲絲寒光,照在薑綺蘭顫抖的睫毛上。
“既然已經被你發現了,我是不可能放過你的,你若是乖乖聽話,我還能讓你少些痛苦。”林羨淵道,一邊拉起薑綺蘭的手臂,用刀刃抵在她手腕的皮膚上。
“你看,這匕首馬上就要劃爛你的手腕了。”林羨淵抬眼觀察她的臉,臉上的笑容玩味,“這把匕首雖然刀刃比紙還薄,傷口比頭發絲還細,可你若是醒著,它帶來的痛可遠遠比開腸破肚還要痛苦。”
薑綺蘭依然一動不動。
下一瞬,林羨淵猛然扯動手中的匕首,刀刃生生從她嬌嫩的手腕上滑過。
霎時,撕心裂肺的痛感便貫穿了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