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借我一貫錢,我要給我娘買一件禮物。”
“沒錢,不借。”
那王府侍衛看了一眼吃得滿嘴都是油的傅子方,淡淡地道:
“想給你娘買禮物,自己掙錢去。”
“我現在上哪兒去掙錢啊?不就是一貫錢嗎?真是小氣。”
傅子方有些懊惱地道,他有點小聰明,知道之前傷了他娘的心,如今便想著討好一下他娘,送件禮物給她,不得不說,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借一貫錢買禮物送給他娘,然後讓他娘還錢,還真不愧是他娘的大孝子,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兒。
要是真心悔過,身上沒錢,哪怕是跪在街邊要飯要個幾文錢買一朵花送給他娘,或者什麼都不送,就跪在地上給他娘真心實意地磕兩個頭認錯,不比借一貫錢買禮物強上百倍?
隻能說傅子方是既壞又蠢,壞,是他並沒有真的認識到自己到底是錯在哪兒了,蠢,是他以為彆人都和他一樣,隻要收到貴重的禮物就會開心,然後就會原諒他,繼續給他當牛做馬地來照顧他,就跟以前在錢塘時一樣,繼續給他做老媽子。
沒借到錢,傅子方道:
“我娘和盼兒姨是不是在東京發財了?我盼兒姨在錢塘時就做生意,開茶坊,她到了東京,肯定也會繼續做生意,開茶坊,她那麼聰明,肯定能賺很多錢,是她花錢請你來找我的對不對?她給了你多少錢?我娘她們在東京有自己的房子嗎?是小房子,還是大宅院啊?”
“不知道,等你見到你娘,你問她吧。”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娘怎麼到現在還沒來?”
“不知道,你等著就是。”
見實在是問不出來什麼有用的信息,傅子方便安安心心地吃了起來,他在東京當了這麼久的小乞丐,難得能進這麼豪華的酒樓裡吃飯。
等袁旭東和趙盼兒幾女走進這家屬於王府的酒樓裡時,傅子方已經吃飽喝足了,肚子撐得圓鼓鼓的,臉上也跟花臉貓似的,滿是油脂,他就隨便用袖子擦了擦,邋遢得很。
看見孫三娘時,傅子方不由睜大了眼,他娘怎麼變得這麼漂亮了?
之前的孫三娘是鄉野村婦,現在的孫三娘是地地道道的東京娘子,好的衣裳和首飾,加上胭脂水粉,好的生活條件,讓她變得美豔大方,傅子方一時間都不敢認,這還是他原來那個娘嗎?
還是孫三娘先撲向了自己兒子,真見到了傅子方的麵,見他竟變得又黑又瘦的,她的一顆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哪還記著他當初那副白眼狼的嘴臉。
“子方!”
孫三娘緊緊地擁著傅子方哭著,傅子方都有些傻了,他娘穿著非常好看的羅裙,穿金戴銀,貴氣逼人,自己娘竟然這麼有本事,在東京過得這麼好,他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真的嗎?
此時,傅子方非常興奮,他娘看樣子很有錢,那他不是能留在東京過上好日子了嗎?
“娘,我好想你。”
傅子方擁著孫三娘喃喃地說道。聽到他這句暖心窩子的話,孫三娘頓時哭得更利害了,她抱著傅子方哭道:
“娘也想你。”
說著,她鬆開傅子方,上上下下地察看道:
“子方,你過得怎麼樣啊?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娘,爹他不管我了,還有那個陶氏……”
傅子方委屈地痛哭了起來,他斷斷續續地講著這幾個月以來的遭遇,原來那個陶氏懷孕了,家裡的財政大權又全在她手上,所以傅新貴就一心哄著她,不再管傅子方這個兒子。
那個陶氏趁機把傅子方打發去店裡當學徒,那店裡的掌櫃的和幾個小夥計在陶氏的教唆下天天欺負他,他跑去和他爹告狀,可傅新貴不但不幫他撐腰,還聽陶氏的話把他狠狠地打了一頓,說他吃不了苦,將來沒有出息,那還怎麼繼承家業?
傅子方也不傻,他知道自己在這個家裡是待不下去了,要不然早晚會被他爹和陶氏折磨死,索性他就跑了,在外麵當乞丐,他爹和那個陶氏也沒找他,在外麵流浪了幾日以後,恰好遇見了高家的人在城裡到處打聽歐陽旭的事,於是,他便主動上前說自己知道歐陽旭的事,然後以此為條件談判,最後跟高家的人來了東京。
又在東京流浪了許久,直到袁旭東從高慧那知道了這件事,才讓人找到他,然後安排了這次母子見麵。
傅子方講完了自己的遭遇,便抽抽搭搭地伏在了孫三娘的懷裡,袁旭東看著覺得有些不爽,這小兔崽子竟然敢占自己女人的便宜?
此時,孫三娘可不知道袁旭東正在吃自己兒子的醋,她聽到傅子方的哭聲,便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安慰道:
“不哭了,不哭了,以後有娘在,娘不會再讓你吃苦了。”
聞言,傅子方卻是哭得更大聲了,他抱著孫三娘嚎啕大哭,說道:
“娘,你以後永遠都彆離開我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好好用功讀書,將來給你掙鳳冠霞帔回來。”
“好,娘不離開你,娘永遠都不離開你。”
孫三娘哭道,一時間是母子情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