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象很能招惹女孩子。”唯月歎笑。
“想不到,粘粘主題公園的工作人員,真不錯。”如月倒是滿懷欣慰。
公園裡畢竟不都是人員混雜的公共場地。在一些人跡稀少的密林地帶,也有不少為租用而建的個人會所,在這些地方,沒有特殊證明是不準隨便進入的。因此,來到粘粘公園,不僅是為了消遣這漂亮的環境,品嘗美食或是欣賞高雅的音樂都是致在必得的樂趣,而能在這個美妙的巨型公園裡擁有一個私秘空間則是那些達官顯貴紛踏而至的理由。
在一片溪穀綠地擁抱之間,一所彆墅會館敞開了大門,透顯著莊嚴和氣派的長長的紅地毯上,出現了一位衣著華貴、舉止典雅的女人,在兩個保鏢跟隨下,行動快速,徑直走進了彆墅,並在無人窺探的情況下掩上了門。
彆墅內部分為大廳、議事廳、休息室、餐廳和臥室。女人在保鏢的護引下繞過了大廳、餐廳,這彆墅裡並無其他人,他們並沒有去議事廳,也沒有上樓,而是最終進了偏側位置的一間臥室。
女人脫下柔長的披肩,由一名保鏢攙坐在窗邊的軟椅上,另一名則警覺地關了房門,隨後他們來到女人麵前。窗外的涼風吹拂著淡紅窗簾、吹起女人額前卷柔的發絲,她楚楚動人的微笑滿載著和藹之氣,成熟開朗卻高貴如神,根本不像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
“女王陛下——”
二保鏢齊齊跪地,沉重的頭顱不敢再抬起。
“你們多禮了,快快起來吧——”女王伸手召喚,袒露的笑容柔和可親。兩個保鏢執意不起,卻有勇氣將頭抬起了。這二人英姿勃勃,聰明精乾,卻都板著個臉,絲毫不敢在年輕貌美的女王麵前動容。
“尊敬的尾浦司女王——”
應答者身穿藍衣,留有小胡子,稍為年長,三十歲左右。此人沉穩、老練而多才,曾因立下汗馬功勞被封王侯,實力在二十名王將之中排名十二,他就是朱塞佩.加盧卡。
“此次遠行,我能一切順利,全受加盧卡將軍一人照護,左右不離,真是辛苦你了。另外,順利地和ace將軍碰麵,在這裡等候迎接,ace,真是勞煩你了。聽說雨季妹妹也在這一帶活動,稍後我想見見她,我們一彆有幾年了呢。”
女王尾浦司溫柔靈雅,她拂動淡粉色紗袖,舉止溫和,語氣婉轉娓娓動聽,跪拜在她麵前簡直可叫扣人心弦。
“呼……女王您太可愛……不,太客氣了。”
這另一保鏢就是ace,年紀輕輕,和尾浦司相仿。他一身黑衣打扮,麵容之上不顯一絲暖色,冷酷而利落。ace受王令調遣漂泊在外已有多年,實力不凡,在二十王將之中排名第六。
“先王給了你們無上的權威和榮耀,我雖即位不久,也向來敬重你們。此行無論是為了先王遺訓,還是我個人的願望,如果能招回二十王將,就是最大的欣慰,到了那一天,我願意嫁給你們當中的任何一位……”
尾浦司笑意清甜真切,麵容神態卻是認真而嚴謹的。
“女王陛下……”朱塞佩惶惶不安。
ace不應,冷麵俊灑低垂,漸漸浮出一絲殘笑:“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冷風入窗,頓然陰滲,忽見ace蹬地而起,影一般躍向前去,一隻寒亮匕首已由他身上躥出,待他完事站定,朱塞佩方才有了反應。
女王尾浦司體態端莊,笑意猶存,隻是那白淨粉潤的喉嚨已被割斷,殷紅的鮮血緩緩染透了她的華麗裙服,雙目依然明澈,善良的眼神不曾有過晃動,這女孩就像一個神,一尊身體已死精神還在的神。
朱塞佩感到渾身麻痹,這才奮力衝到女王的麵前。“女王陛下……”他喘不過氣,說不出話。
“如此一來,二十王將終於不再受約束,哼——”ace站在窗前,背對著朱塞佩,泰然自若,望著窗外美景卻不禁發笑:“你究竟暗戀她有多久了……”
即刻聽到朱塞佩極不鎮定地轟然拔出寶刀,ace緊跟著一聲笑:“你不是我的對手。”
風吹淡了房間裡的血腥,吹散了女人的扮妝和香氣,還有揚長而去的ace。失魂落魄的朱塞佩已經無法表達身為一個男人的懊悔與痛心,他跪在女王膝前,長久而無聲地飲泣著。
落花隨溪水漂流,風聲慘淡,林木越來越密,溪流方向便是中央公園。
櫻與春相依半臥,宛如一粉一綠一對蜻蜓斑斕相配,點棲在清清泉溪邊。
“親愛的,我要回去了,你一個人多注意。”
小春起身要走,被櫻衝動般扣住胳臂,她看到櫻的臉上滿是悲憐,於是輕輕摟住她的背,讓她平躺。碧綠的草地襯托著櫻的憂慮感傷的麵容,小春撫mo櫻的兩頰,俯身將唇湊上去,沉沉吻了她的唇。雙唇漸被舔開,溫暖柔軟的舌深深地纏繞在了一起。
“我會想你的——”
小春摸了摸櫻的頭發,抬起身來,整了整衣裳便轉身走了。
“親愛的——”
櫻茫然追了幾步,惆悵的眉眼快要噙不住淚水,小春終於越走越遠,再也沒有回頭。
撫mo著濕潤的嘴唇,櫻習慣了傻傻地站著,直到眼前飄過一個銀發女孩,好奇似的來到櫻的眼前。她似乎是個遊客,漂亮的銀發上係著一圈草綠色頭帶,上半身隻穿戴也是草綠色的胸衣,下身則是暗紅色短裙,一雙xiu長美腿,玲瓏的腳丫套著草綠色涼鞋,大約也有二十歲了。
“我的臉俊俏,我的聲音甜美,我的身材玉立亭亭——”
銀發女孩竊望著櫻,似在講演,雙目明澈如泉,皮膚柔滑細膩,純潔天真的神情就像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
櫻褪去愁容,舒展笑顏,情不自禁走上前去,銀發女孩不知做何,隻覺得身體一陣溫軟,她已被櫻摟抱在了懷中。
仿佛尋到了溫度一般,櫻靜靜地,靜靜地,又想要哭了。銀發女孩全然僵直,通紅的臉蛋,潮熱的胸部,她驚羞到了極點,猛然攤手推開了櫻,咬著手指向後退卻。
櫻不及呆悶,隻見銀發女孩於轉身之間變作個新模樣,短裙化作長裙,腰間飄起一隻深紅絲帶,原本光滑細嫩的胳膊上多出了護腕,一把赤色長劍握於手中,深紅閃耀,顯然是怒氣之狀。
“艾蕾雅,艾蕾雅.福萊諾雅。”
銀發女孩自報姓名,仿佛是受了極端侮辱,用劍指著櫻:“快說你是誰,否則我殺了你!”
櫻安詳地將她打量一番,半側過頭,失落而難受。
見櫻不語,銀發女孩更加動怒:竟然敢欺負老娘
“好吧,我就殺了你——”
銀發女孩揮劍便刺。櫻並不躲閃,卻是在中招之前,被一縷寒光擋住了赤劍的前進。銀發女孩不免感到意外,擋她的竟是一把藍劍,她被一個不知哪裡來的人高體健的陌生男子攔住了去路,那肅穆的表情令她震驚。
櫻不曾料到會有人出現,雖然隻見到背影,卻有幾分熟悉,隱約看清那側身相貌,櫻突然驚訝得捂住了口。
兩隻利劍相互對峙卻無相拚,瞬息之間,深紅色的刀影像勾引魂魄一般吸引著男人的眼球,藍劍如冰封般不動了。銀發女孩覺得似乎有什麼情況,也漸漸停止了用力,兩把劍就這樣輕輕交合在一起,如光如流水。男人的目光轉向女孩的麵容,稍視之後漸顯惋惜,女孩正在疑惑中,這時男人推起一掌,將她推開了。
這一掌,羞辱程度愈加濃重,銀發女孩羞顏滿麵不知所措,退著小小的步子,不一會兒便在綠樹的掩映下消隱了。
男人輕歎作罷,劃了一道清冷的藍弧,將劍收於鞘中,正要離開,聽見櫻在身後深切而不確定地喚了他一聲:“小埃……”
男人未轉身體,隻是顯得有些憂鬱:“浮蕩在塵世的一粒塵埃,不值一提,姐姐,你多保重——”
他遠去的影子對這蔥翠的世界沒有半點留戀,有的隻是一片過去未來的蒼涼。
中央公園沉寂了下來。未曾離去的艾蕾雅從草叢裡探出頭,忍不住捏緊裙角,自言自語道:“我討厭那個男人……”
艾蕾雅所不能饒恕的還有一個,那就是櫻。看到櫻仍舊獨自站在溪邊,空虛而憔悴,守望著眼前的一切,是在歎息,還是在憧憬,總之沒有人再去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