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西部山區,見不到熱帶風暴橫行無忌的蹤跡,雖是陰沉天氣,春霞湖畔也格外平靜,春和仙從後半夜一直睡到了晌午——李子來敲門的時候,在櫻為她們擦拭過inside的特效創傷藥之後,春和仙已經康複,兩個人竟完全不記得夜裡的事,櫻求若不要告訴任何人,隻說春和仙是因為血液中毒而大病一場。
事實上,誰也無法保證這肮臟的病毒不再傷害其他人,春和仙是被阿熊刺傷而感染的,這一點可以肯定,邪惡的ruo組織試圖將恐怖和殘忍的因子注射到善良的靈魂裡,而伊伊已經成為第一個犧牲品……現在,我們不僅要抵禦罪惡組織的侵襲,還要懷疑身邊的親朋好友是否已被ruo感染,甚至遭到侵蝕的靈魂會不會就是自己。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深陷家譜之爭的親人們早已分身乏術,如今隻能報團取暖,雪仙小屋沒有客房,來回路途遙遠,親戚們都是每天早晨過來,到了傍晚再離去,為共商大計,也為三姐妹的安全,他們總會堅持到小屋相聚。
晚霞浸透墨綠密林,映照著粼粼湖麵,迷幻的水氣薄霧籠罩小屋,親愛的三人組正送彆返家的親戚,森林方向忽然傳來緊急求救信號,從樹林鑽出的一朵花影飄降湖畔,化身而出的小紫孤身一人匆匆踏著碎步火速衝向小屋,沿著湖邊卷起流光溢彩的風雲,直至氣喘籲籲渾身虛脫一頭紮進櫻的懷裡——
“櫻姐姐——”
“紫妹!發生什麼事了”
“不、不好了,快去救溪子姐姐!她被ruo包圍了!”
春霞湖對岸連接著大片原始森林,那裡本是雪仙小屋的天然屏障,是沒有任何紛擾的淨土,如今卻成了罪惡組織藏汙納垢之地、人人談之色變的陷阱。密林腹地幽暗無風,背靠古樹的憐惜已無路可退,麵對罪惡組織的重重包圍,她臨危不懼:“把路讓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ruo向頭領阿熊證實:“大人,她就是憐惜。”
阿熊稍作沉默,揮臂命令:殺!數十名ruo隨即動手,包圍圈迅速縮小,憐惜危在旦夕!
“——碎!”突然一聲驚天泣鬼的女高音如炸雷衝散群魔,狂風驟起,樹木開裂,飛舞的落葉裡走來一個紫紅俠影,憐惜頓時欣喜若狂:“雪紫妹妹……菜刀!”
緊隨雪紫身後的是天使和刹那,慌亂的ruo為他們三個讓開了路,阿熊不由得震驚退卻:“三雷……”
刹那冷笑:“哼,知道是誰就好,這個女孩子你們也敢動,真是膽大包天哦。”
憐惜所獲的驚喜似乎遠大於恐懼,可天使卻心知肚明,若非他放心不下憐惜一路暗中保護,恐怕愛人今日難逃一劫。短暫考量之後,天使迅速拔出腰間寶刀,刀光瞬燃點亮樹林,閃擊眾目,一股強悍衝擊力令敵腿腳麻木、心生怯意,霸氣展露數秒即收刀回鞘,光線回暗,森林裡還留有刺眼的光幻覺以及金屬發熱產生的餘溫,天使收兵輕語:“我已亮刀。”
明眼人都清楚,這是終極警告,也是具有絕對優勢和震懾力的挑戰,ruo裡有退步的,也有躍躍欲試的,他們都在注視阿熊的舉動,或者說等待關鍵的命令,阿熊進退兩難。
“熊大人,不能讓ruo蒙受恥辱!”“殺了他們!”“大人!”
半空飄降一片黑葉,至阿熊眼前突裂成絲——殺!魔身激進,阿熊撐開的臂如重刀,並攏的指尖似利刃,唰唰唰,旁人覺察之時,阿熊之身已激閃至天使一步距離,旋起的熱空氣連劈幾棵粗木,天使閃身移形,阿熊步步緊逼。
“菜刀!”憐惜擔憂天使卻自身難保,ruo一擁而上又將憐惜圍住,刹那見狀急忙躲隱而去。
天使心亂分神,避開阿熊一掌又被轉肘擊中,他痛捂傷腹:“紫雷,保護溪子!”
“天雷……”雪紫奔護憐惜又慌忙轉身,天使瞬間的苦狀令她大驚失色:這些不長眼的小嘍囉啊,叱吒風雲的天雷豈能如此深陷囹圄,她絕不容許!
“——萬!念!俱!碎!!”狂怒的雪紫釋出致命絕殺,惡風咆哮,黑雲壓頂,電光火焰之中萬箭穿射,一時間,幽林密集爆裂,視聽渾噩,遍野血肉模糊,哀嚎震耳發聵。
“紫雷!”天使猛促喘息,自知事態失控,既已種下惡果,覆水難收,他在阿熊的百米攻擊圈內站穩腳步,豁然再度出刀,熾光燃耀暗林,照出阿熊更顯快疾的魔影,天使卻按兵不動,全身破綻暴露無餘。
“我以ruo的名義,命你懺悔——”飛馳的阿熊如強弩似槍彈勢不可擋,說時遲那時快,天使突猛起刀,身傾閃衝,白熾刀與無影臂刀迎麵激撞,烏雲密布的天空炸響起一聲劇猛燦烈的震雷——
“——噗!”一抹黑腥血噴濺而出,隨著半隻血胳臂哢嚓掉地,沉重的阿熊之軀倒趴進了落葉堆,持續激噴的魔血染遍林木,驚悚可怖。
ruo眾魔嚇破了膽,天使旋刀入鞘:“我說過,不要讓我第二次出刀。”
“菜刀,沒事吧!”憐惜飛抱天使,沉思搖首的天使已是一身驚汗,孤立在血泊之中的雪紫美豔動人卻惴惴不安。
受小紫指引的粘粘族人來的恰逢其時,憐惜安然無恙打消了大家的顧慮,隻是無人料到雷氏也在場,而地上的阿熊屍體更令人吃驚,一向孤僻的若忽然一反常態衝上前去,她看清阿熊的慘狀後便躲進櫻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不要怕,若若,一切都過去了……”櫻被若抱得甚緊,若的顫手狂抓她的後背,連指甲都快刺入皮膚,櫻悲忍劇痛,原本擔心憐惜出事,現在又被若的恐懼直擊愁緒,也許若正是曾經慘遭邪惡之眾的淩辱才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可當看到那個窮凶極惡的頭領溺於血水之中的悲慘樣子,櫻更為惶恐的心卻無法作出評判:殺戮的意義到底是什麼,破了殺戒的人再也不是天使,儘管他殺害的是一隻惡魔……
“哼,等著看好戲吧……”躲在樹後的刹那冷眼旁觀,上次沒有得手,他還會繼續尋找機會除掉若那個女人。
“熊大人……”“他死了。”
ruo圍著阿熊,無視粘粘與雷氏的存在,就像信徒一般,他們竟對腥血如此崇拜。叮當,叮當,林間傳來一串悅耳的鈴聲,這親熟之音令櫻心潮澎湃,櫻的視線裡出現了一個身披粉紅輕紗的少女,長紗罩麵飄飄至腳,她步履輕盈走向屍體,ruo立刻為她讓出空間。
眾目睽睽之下,少女蹲靠阿熊身邊,端詳片刻之後翻轉屍體,她敞懷跪坐,讓阿熊仰麵躺在自己腿上。
憐惜驚得靠緊天使,眯眼偷看:少女的體溫竟瞬間讓阿熊猛吐了一口血,ruo驚慌散開,昏暗的林間空地輕溢螢火,少女粉紗裹著孤零零的阿熊似在哀唱。
“我、我以ruo的……”阿熊口中含血念著模糊的語音,斷臂傷口猛烈搐動,恐怖的喘息聲縈繞不去,接下來出現了一幕令所有人驚駭的場景:
少女輕柔挽起阿熊頭顱,俯首隔著薄紗緩緩舔舐阿熊口舌,黑血浸染粉紗,像深紅玫瑰漸漸綻放,隨著抽搐停息,一股溫紅熱血從阿熊口中滾湧而出,少女將臉貼緊深吸起來——
“放心吧,現在由我來接替你,以ruo的名義——”陰風吹舞紅紗,少女仰起血臉狂笑:“命你們懺悔!”
颶風烈烈掀起紅紗席卷少女和阿熊,黑暗之力護送全體ruo隱退進了森林。
依稀鈴鐺聲林中回響,久久不能平靜,櫻的心中已翻雲覆雨:你,是你嗎,繡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