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不會再碰你,放輕鬆點。”
“你生氣了……”
“不,不,我就這樣看著你,就已經幸福得要窒息了。”
“世宗……我想為你做一頓晚餐,你可以等我嗎。”
美雪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差頭盔,依然難掩慌錯絕望的神情,世宗點了點頭,他的淚水終於傾瀉而出。
能量矩陣的光輝不僅閃耀在頭頂,也在允宮內的星體投射係統同步展現著細節。
沃爾特與櫻的形體纖毫畢現,允兒端著酒杯昏靠在走廊欄杆上,心裡不想看,眼睛卻一分一秒也挪不開。
“這個臭小子,我什麼時候才能好好揍他一頓。”托馬斯搶過允兒手裡的酒杯,他自然而然喝了一口。
允兒本來就心煩意亂,正想找個人發泄一下,她卻忽然愣住了:“托馬斯,你的手……”
托馬斯舉杯的手若隱若現,他不慌不忙換了另隻手,而他憨笑起來就連牙齒也變透明了:“死亡對我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而已,能夠見到你,還能跟你間接接吻,庫莉絲朵,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
托馬斯喝光了酒,但可以看出他刻意避開了允兒的唇印,紅酒的光澤染透了他全身,像極了一具被紮破無數孔洞的皮囊。
允兒撐不住了,她悲傷哭泣:“彆這樣,我欠你的還沒有還,你不能說走就走……”
“不,你不欠我,因為我要違約了,我要跟你解除婚約,庫莉絲朵,你自由了。”
“托馬斯……”
“還有,我愛你……”
酒杯落地摔成晶瑩剔透的碎片,卻再也看不到托馬斯的一絲痕跡,就像他已了卻的心願,無聲無息永不歸。
傑西卡緩步走來,撐開懷抱將哭成淚人的妹妹扶靠在肩上,她能體會到庫莉絲朵為什麼這樣傷心。
有的人終其一生都無法靠近,有的人朝朝暮暮卻也難挽留。
雲海翻騰,夕陽似溫柔的燭火浮在軟糯的雲氣上,遠遠望去就像香醇可口的蛋糕,仙吹了吹雙手的寒氣,一轉身,水痕正站在她身後。
“仙姑,這是什麼地方啊。”水痕目光柔暖,他並非欣賞落日,而是不加掩飾的注視著仙的容顏。
仙有點不好意思了,她的眼神四處飄著:“哦,上層世界毀滅之後,有段時間我抑鬱了,所以一個人找了這麼個地方避世,你知道嗎,這裡也叫雪仙小屋,瞧那兩間屋子,能住還能洗衣做飯,呆多久都沒問題,沒人知道這兒……”
“我不該來的,我打擾到你了。”
“哦不,不會啊,怎麼會。”
“你不是不收留男人嗎。”
“噢……現在不是特殊情況嗎,你要是閒得慌不如去找些柴火,我待會兒做飯。”
仙實在無法自圓其說了,她禁不住與水痕對視,水痕的雙目映照出溫情似水的夕陽彩霞,她從未凝視過如此炫美卻微涼的眼神。
“恐怕不行了,我不能拾柴等飯了,仙姑,我的生命旅途已經剛好走到終點。”水痕坦然微笑,他已然參透了生死。
仙呆癡搖首:“什麼意思,彆說這種奇怪的話……”
“你……真是位賢妻良母……”
水痕不由自主抬起手,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對女人笑,他緩緩伸指撫動仙的長發,那被夕陽穿透浸潤的極美炫動的發絲——
水痕的形體,隨著他生平未曾有過的肢體動作,同步消逝,漸漸化作瑩瑩碎碎閃閃的夕陽點滴光子,像一縷輕暖的風雲吹過仙的身體,化為無儘。
仙呆喘片刻,在崖邊瘋轉了幾圈,直到太陽沉沒雲端,她終於崩潰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水痕——你去哪兒了!快給我回來!彆嚇我……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