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旁洗掉手上的菘藍汁液,常念心裡盤算要如何與那位差點殺死他的義兄開口,要幾個人過來。
而此時,被他稱為義兄的厲正與一隻野豬對峙。
原始社會物種多元而繁雜,極大豐富了野豬的口糧。對麵的野豬怎麼也要六七百斤,如果換成旁人,心裡肯定打怵。但不知道為什麼,對上厲的眼神,好像是對麵的野豬更畏懼一些。
隻是凶殘的本性讓它不能退縮,乾脆一蹬後腿,炮彈一般地飛了出去。
野豬本身的重量加上他助跑的衝擊力,任誰挨上一下也好不了。
厲早就瞄準高處的一根樹枝,野豬衝過來,他便原地彈射起跳,順勢抓住。等到野豬跑到身下,他瞅準時機,送開抓著樹枝的右手,再兩手一齊握住木矛,狠狠向下刺去。
木矛被削的十分尖銳,厲將力氣全部灌注在上麵。野豬感覺到危機來臨,可是攻擊的速度太快,讓它來不及躲避,後頸就被結結實實的刺穿了。
“轟”的一聲,野豬倒地,四個蹄子不甘的蹬了一會兒,然後在血泊之中望向了某一處。可不待它多看,眼睛便沒了神采。
野豬倒地的聲音很大,在遠處製作陷阱的戰士們聽見了聲音,跑過來看發生了什麼。見到倒在地上的野豬,幾個人在心裡又將首領誇了一遍。
厲朝著一個方向望去,吩咐過來的人將野豬捆好。
“首領,你要去哪裡?”叫弘的戰士問。
厲沒回頭,隻低聲道:“收拾好獵物跟上來。”
弘不放心,留下幾人抬野豬,剩下的人跟在厲的身後。
順著野豬生前的目光,果然發現一個較為隱蔽的洞穴。洞穴的入口用枯枝潦草的堵住,斷斷續續地傳出“哼哼唧唧”的小奶音。
厲警惕地用石頭敲擊洞口的岩石,然後迅速做出攻擊的姿勢。但過了一會兒,除了奶聲奶氣的豬叫,仍沒有其他動靜。
見無任何異常,厲撥開洞口的枯枝,露出一個並不算大的洞口。陽光順著洞口照進去,能看清裡麵大概得輪廓。
兩隻似乎剛滿月的小野豬在山洞裡來來回回的轉圈,可能是餓了,一隻野豬在用鼻子蹭地上的泥巴和枯草。
跟上來的弘也見到了一窩的小豬崽兒,他為難的撓撓頭,“厲,這兩個崽子我們帶上嗎?”
厲麵無表情的將散落的碎發撥到腦後,看向弘:“為什麼不帶上,你是覺得自己吃的太飽了?”
弘訕訕地擺擺手,“沒,沒,沒。”
說完,他一手抓一隻,跟在厲的身後。
午飯,常念為了照顧剛退燒的孩子,用紅薯葉子和野山雞肉做了肉丸湯。在沒有主食的原始社會,肉基本是全部的口糧。隻是高蛋白的食物會產生較多的熱量,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降溫。所以這個丸子裡,他儘可能多的放紅薯葉子。
好在做出來的味道還不錯,至少比白水煮肉的味道豐富得多。
除了肉丸湯,常念還煮了紅薯粥,蒸了蛋羹,都是一些好消化的,一起送到孩子那裡。
常念一進帳子,小孩子就像聞到魚腥的小貓,嗅著鼻子流著口水。女人見狀,忙拉回自己兒子,並把鋪著皮子的木墩搬到常念跟前。
“您,您坐。”
女人不知道說什麼,磕磕巴巴的讓常念坐下。
常念把食物放到一個像是桌子的空處上,嘮家常一般的說:“彆那麼客氣,你叫我念吧,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說完,他又看一眼孩子,“他有名字嗎?”
女人右手揉搓著皮裙,拘謹的回:“我叫蘭,是我阿婭取的名字。他叫芽,是弘取的名字。”
“芽嗎?很好聽。”常念誇讚道。
見芽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著午飯,常念沒有多待,起身道:“阿婭還等我吃午飯,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什麼問題,蘭你可以來家裡找我。要是芽再發熱,帶人去叫我,我會很快過來。”
蘭見常念要走,忙從一邊的陶罐裡拿出一塊晶瑩剔透的東西,塞到常念手裡。
常念隻用餘光便看清楚那是什麼,是一大塊粗糙的食鹽。
如果說什麼是原始社會的硬通貨,那一定是食鹽。看這塊鵪鶉蛋大小的食鹽,幾乎是三四個人兩月的用量了。
常念哪可能收,無奈將食鹽再次塞回去。“家裡的鹽夠用,弘是戰士,無論是打獵還是守護部落都需要力氣。沒了鹽,他哪兒來的力氣。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這些年多謝族人幫襯,如今好了,自要為族人出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