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仁遲疑片刻:“他……坐今早的飛機回去了,走之前讓我轉告,您可以休息好了再回井江。”
他說的時候略有停頓,還偷看江又翎的表情,顯然是覺得助理還在醫院昏迷不醒,總裁已經坐飛機離開,顯得有些無情。
江又翎麵上神情毫無波動,顯然對於上司的行為並不意外:“那就請餘助理幫我定今天回井江的飛機票。”
“好的。”餘仁忙點頭。
江又翎看向餘仁,問道:“對了,救了我的人呢?我想跟他當麵道謝。”
他失去意識前最後一秒,感受到身邊波瀾攪動,有人從水池邊跳了下來,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往上拉出了水麵。
既然是救了自己的人,江又翎很想麵對麵感謝他。
還有一點,他總覺得當時抓住自己的人有一股熟悉感。
在場人裡他隻認識秦鬱,但當時秦鬱和他離得很遠,更何況江又翎很確定,以秦鬱的性格,就算注意到他落水也不會跳下來救他。
難道是他不知什麼時候認識的人?
不知為何,餘仁的表情更奇怪了,這次他沉默了幾秒才回答:“……您不必擔心,救您的隻是路過的一位客人,他救您上來之後就走了,走之前說過,等您醒了,不需要找他道謝。”
聞言,江又翎略感奇怪,但見餘仁也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便衝對方說了一句:“請林總替我謝謝他”,就走向電梯,準備辦理出院手續後回井江。
餘仁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由得長舒一口氣。
他聽過不少這位江特助的傳聞,據說他是寰宇總裁最信任的左膀右臂,能力極強,精明乾練,最難得的是性格隨和,不擺架子。
同真人相處下來,這幾條評價都十分真實。
唯一令餘仁感到有點奇怪的,就是寰宇總裁與他之間的關係。
·
景陽和井江之間相隔不遠,坐飛機隻需幾個小時,江又翎走出井江機場的時候,天還沒有黑下來。
他坐在回市區的車上,開了機。
屏幕亮起的一瞬間,大量信息迅速湧入,江又翎沒著急看,而是先打開了唯一一個置頂的聊天框。
備注為“秦總”的聊天框還停留在好幾天前因公事產生的簡短對話。
從昨晚到今天,秦鬱沒有給他發任何消息。
江又翎並不意外,他退出聊天框,查看起其他消息,有關心他情況的,禮貌問候的,詢問工作相關的……但無一例外,都在旁敲側擊他什麼時候回來。
江又翎麵對滿滿當當的界麵,默默按了按額頭,大有一種公司離開了他就轉不動的錯覺。
……他此時很想知道,原作劇情裡,秦鬱是出於什麼想法把他裁掉的。
江又翎簡單翻閱了一番消息,繁雜的信息中,備注為馮捷的一條消息最為顯眼。
馮捷:“江特助,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是他指定的代班助理,江又翎不在的時候,由他代為處理積壓的事務。
看看時間,江又翎放棄了直接回公司的念頭,給馮捷回複了一句:“我明早回去。”
馮捷秒回:“太好了江特助,文件我先放在你桌上了,今天的會議記錄和安排晚些發給你!”
江又翎打字:“行,有緊急的文件你先轉交秦總,不太著急的事等我回去再說。”
對麵顯示了半天“正在輸入”:“……也沒有那麼緊急。”
江又翎看見這句話,就知道他的話肯定沒說完。
果然,接下來就是馮捷發來的訴苦:“你今天不在,秦總心情特彆糟糕,把好幾個來彙報的同事都罵了一頓……大家都盼著你回來。”
“……”
江又翎再度抬手,揉了揉發痛的額頭。
剛好這時,車也到了他家樓下。
他家就在公司附近,是距離公司隻有十分鐘路程的一間小套間,上班通勤非常方便。
寰宇的辦公樓身處市區中心,周邊的娛樂活動也非常豐富,不過江又翎幾乎每天過著公司到家兩點一線的生活,即使偶爾打破也都是出於公事,周圍繁華與否對他毫無意義。
就在收拾行李的時候,手機傳出了悠揚的鈴聲,江又翎本以為是有人因為工作的事情聯係他,但他一看來電界麵,顯示著“越驊”。
越驊是他大學期間認識的朋友,江又翎上學時的人緣還不錯,不過他畢業之後一心撲在工作上,沒有抽出時間維係過社交。
所以到今天,越驊基本上也可以說是他唯一的朋友了。
他接起來,喂了一聲,問:“什麼事?”
手機裡傳來對麵懶洋洋的聲音:“我剛睡醒,發現昨天發消息問你出差回來要不要一起吃飯,你居然到現在都沒有回複。這對你來說可是從來沒出現過的事情,所以特地打個電話關心關心你。”
江又翎:“……”
越驊的語氣裡充滿調侃:“我還以為,除非你死了,否則是絕對不會這麼久不回消息的。”
江又翎:“……差不多吧。”
他確實差點就死了,雖說現在活過來了,但就以他腦子裡那本書的劇情來說,他的即死fg就在不遠的未來。
“什麼差不多?”越驊顯然一頭霧水,“你死得差不多了?”
江又翎沒理他,而是說:“正好,我有件事想問你。”
“真榮幸,你居然有事要問我?”越驊發出無比誇張的驚歎聲,“你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江又翎斟酌了一下措辭:“如果秦鬱把我開掉,不支付我n+1……不,應該說一分錢也沒賠給我。”
“這違反勞動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