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愧疚幾乎要將她包裹。
她想和陳惠紅說:姐姐,你不要難過,你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哪怕你根本就不是人,你也是最好的。
但她要死了。
她的意識開始渙散,她的眼神開始迷離,她的大腦開始不能控製她的四肢,可是有一些東西卻開始逐漸清明。
她一邊清明,一邊混沌,她看著陳惠紅,叫了一聲媽媽。
在她還有殘存的記憶的時候,她總是努力討好母親,因為母親總是會無私的愛子女。
可能是她運氣不好,沒有遇上這樣無私的愛,但是越是沒有就越是渴望,在生命的最後,在意識最渙散的時候,惠娘發自內心的希望陳惠紅是她的母親。
這樣她就會告訴自己,哪怕人生再不幸,母親也是愛你的。
惠娘的生命即將消失。
她喃喃著,說出了真正意識到母親根本就不愛自己的那一刻的囈語。
陳惠娘死了,但是鸞鳥醒了。
已經渡劫成功的鸞鳥,看到了陳惠紅呆呆地看著惠娘的屍體,默默關上窗戶,把惠娘放平,擦乾她臉上的血,給她換上自己那身沒有棉花,但是料子非常好看著很漂亮的棉衣。
她看到陳惠紅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沒有嗑瓜子,等待夥計上門送藥詢問他惠娘怎麼樣,然後淡淡地跟夥計說一聲已經死了。
鸞鳥知道,陳惠紅渡劫失敗了。
她醒了,代價卻是陳惠紅的失敗。
鸞鳥無法接受這一切。
她放棄了唾手可得的成功,用自己全部的神力許下對陳惠紅的祝福。
她將會在陳惠紅最有機會醒來的那一世,沒有來生,真正失去記憶的再次和她相遇。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拯救陳惠紅的那根稻草,但她希望自己是。
文字的最後,是鸞鳥的自白。
[還沒有渡劫的時候,前輩們總是告訴我,鸞鳥會因為自己過度的善良害了自己,讓我不要步那些失敗者的後塵。
我不信,但前輩們或許沒有錯。
可善良也沒有錯。
姐姐更沒有錯。
我不能以她的消散為代價,換取自己的渡劫成功。
我無法接受。
比起當她的妹妹或者丫鬟,我更想當她的女兒。
或許我不是她的稻草,但是一根稻草太不起眼,姐姐那麼糊塗,兩根會更顯眼一點。
我是陳惠娘,也是陳慧慧。
或許媽媽永遠也不會知道。
但是我希望她能開心。]
秦淮沉默的看完了全部的文字,吸了吸鼻子。
看了一眼時間,他打電話問黃汐食堂裡還有沒有適合用來煮雞湯的鮮雞。
不就是雞湯嘛,煮!
不就是火候嘛,練!
他就不信,級的雞湯麵會做不出來。
他可是有鸞鳥的祝福的人。
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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