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他們都在傳周商嶼今晚要上台表演!”
沈吟夏像是被觸發了關鍵詞,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看向傳來情報的女生,一時間有些恍惚。
有人發出了和她同樣的疑問:“啊?高三不是不讓參加元旦晚會嗎?”
“不知道消息準不準確。”女生在講台上難言激動,“說是學校請到了周商嶼他爸過來,他爸爸可是省裡富豪榜上的大人物,今晚學校領導全都會去看晚會!”
沈吟夏身邊的女生角度清奇:“那今晚不是不用上晚自習了?”
“可能高三都會放,等下節課班主任通知。”
如她所說,第三節課是班主任看自習,他一來教室便宣布今晚高三走讀生可以提前回家,住宿生放假一晚,不用自習。
此話一出,基本上印證了女生消息的可靠性,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
“他表演什麼啊?”
“好像說是跳舞,還是雙人舞,現在節目單還是保密的。”
“雙人?跟男的還是女的?”
“雙人舞肯定是跟女的跳啊!就不知道誰這麼幸運了,不會是蘇莎吧?”
“不可能,隔壁班這幾天都在周測,哪有時間排練。”
“今晚禮堂不得擠爆炸?你們去看嗎?”
“肯定去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進去。”
身邊的女生已經在討論怎麼跟認識的高一高二生借校服,三個年級校服顏色款式不同,一眼便能分清年級。
沈吟夏盯著這道幾何題看了很久,遲遲沒有下筆,耳邊的熱鬨仿佛將她隔絕在外。
晚餐過後,沈吟夏回到宿舍,聽到宿舍裡的女生們正在商量怎麼進場的問題。
“聽說根本不管是誰,全都讓進。”何嘉言說,“應該是怕人太多,所以預告單裡根本沒有周商嶼的節目,估計到時候是看禮堂人數,臨時上場。”
“晚會兩個多小時呢。”一人說,“算了,我不去了,站後麵啥都看不見,還不如等視頻流出來。”
注意到沈吟夏,何嘉言問她:“你去嗎?”
沈吟夏搖了搖頭:“不去了。”
她不愛去人多的地方,況且看到周商嶼和彆的女生一起在舞台跳舞,對她來說隻是一種懲罰。
當晚,沈吟夏一個人在宿舍裡做試卷。
雖然有幾個舍友嘴上說不去,但晚會一開始,還是忍不住跟著一塊兒去湊熱鬨。
宿舍樓距離禮堂很遠,推開陽台門往下看,整個宿舍樓寂靜無人,遠處的禮堂方向燈火通明。
沈吟夏靜不下心來,那套試卷明明不難,做了半天越發急躁。她來到陽台透透風,遠眺片刻,卻突然看到宿舍樓的路燈下站著一個高挑的人影。
沈吟夏心臟漏跳一拍,欄杆上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她的宿舍在二樓,憑借良好的視力,一眼便認出那是周商嶼。
儘管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但她長時間培養出的專屬技能,讓眼睛比腦子更快認出了他。
周商嶼身上穿著黑色羽絨服,麵朝著宿舍大門的方向。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個地方,沈吟夏隻能想到一種可能。
他在等他的舞伴。
夜裡溫度極低,鐵質欄杆凍手,沈吟夏卻幾乎感覺不到。她陪著他路燈下的身影等了片刻,很快從樓下傳來了一個頗為熟悉的聲音:“哥!我好了!”
沈吟夏低頭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快速朝著周商嶼跑去。
女孩一頭優雅的波浪卷發,身上穿著一襲華麗重工的白色連衣裙,裙擺上繡滿珍珠碎鑽,隨著奔跑的動作搖曳,在昏暗的夜裡熠熠生輝。
高跟鞋的聲音響在寂靜的夜裡,她像是下凡的仙子,仙氣飄飄地落在了周商嶼的身邊。
沈吟夏的眼眶盯得有些酸痛,認出來是甜品店和周商嶼在一起的那個女生,應該是今年的高一新生。
她收回凍得麻木的手,塞回了口袋裡,卻感覺不到一點熱意。
“外套穿上。”周商嶼的聲音傳來,“生病了沒人照顧你。”
“我就給你看一下嘛。”女生拎著裙擺轉了個圈,“好看嗎?”
“好看。”周商嶼隨口應了一聲,結果她搭在臂彎的羽絨服,替她穿好。
看著兩人並肩離開的背影,沈吟夏仰起頭,試圖將眼淚憋回去。
比認清自己和他沒有結果更難以接受的,是親眼見證他和彆人真摯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