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賦雲歌訝異地瞪大眼睛問。
醉塵鄉卻並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繼續默默凝視著對麵的兩人,好像想要確認出某個他想要的答案。
兩人尷尬地笑了笑,但仍然選擇靜靜地與醉塵鄉對峙,同樣一言不發。
賦雲歌越加看不懂這神仙一樣的對話了,他乾脆放棄了解,低下頭去開始吃飯。東方詩明雖然好些,但是同樣對醉塵鄉此舉感到雲裡霧裡。
但是不久後,三人的對峙有了結果。
高個子僵直的身板率先垮塌,他重重地搖頭歎氣,苦笑著從腰間解下一物,拍在了桌子上。而見到自己一方的豬隊友已經先行繳械投降,瘦子也無意再與醉塵鄉糾纏下去,也慢慢掏出一物,推到醉塵鄉麵前。
兩人掏出來的,竟然也是兩方玉牌。
隻不過,玉牌上麵鐫刻的字不儘相同,高個子的玉牌上書“寇武夫”三字,而瘦子的則是“月參辰”。
醉塵鄉終於淡淡一笑,點了點頭。
“醉塵鄉先生,真是好眼力。”瘦子苦笑。
醉塵鄉夾了菜放到碗裡,眼皮垂下,沒有回答。
“你倒是說句話,真不是痛快人。”高個子忍不住埋怨道。他憤憤地抬起筷子打掉醉塵鄉剛剛夾起來的菜,臉上寫滿了不爽。
賦雲歌不禁又驚又怒。他直接拍筷子站了起來,義正詞嚴地指著高個子說:“高個,你注意些。剛才鬨事的是你,現在挑釁的還是你,就算醉塵鄉前輩脾氣好,你也不要給臉不要臉!”
醉塵鄉一臉悠然,倒是絲毫不見得放在心上。
但他也沒再繼續沉默,而是悠悠地吐了口氣,張口道:“首先,你們目的不是為了殺我。其次,你們並非惡類。第三,我想這即將渾濁的世事,還需要你們的力量。”
“這……”賦雲歌一時間有些難以理解。
“臭小子,大爺名號都拍出來了,叫我寇武夫。”寇武夫有點得意地斜了賦雲歌一眼。
“夠了。”醉塵鄉沉聲道。雖然聲音不高,但仍然有種洪鐘般的震撼感。寇武夫識相地閉了嘴。
醉塵鄉將目光轉移到東方詩明身上,眼神變得浩瀚莫測。東方詩明正了正身板,自覺地放下手裡的筷子。
“你來找我了。但我知道絕對沒有什麼好事。你個臭小子,每次隻會給我添麻煩。”
醉塵鄉不緊不慢地說。但東方詩明竟然與他關係如此親密,聽語氣,好像是跟一個忘年交的朋友聊天。
東方詩明哈哈一笑,微微一歪頭:“本來隻是有一件事的。但現在看來,確實要再添一件麻煩了。”
說著,他話鋒一轉,指回醉塵鄉:“不過,我看您似乎還對這件麻煩挺熱衷的。”
醉塵鄉假裝不悅地白了他一眼。
“說說吧,你們了解到的。關於近日四處傳聞的那些黑頭巾壯漢。”
屋外,明月半升,新枝烏啼。熹微的星光在料峭寒冷的初春夜風中打著哆嗦,風沙在黑暗的夜空中打著旋兒亂飛,砸得人家窗戶紙“啪啪”作響。
“就是這樣。”
東方詩明放下手中的飯碗,擦了擦嘴:“那個大漢明顯隻是嘍囉,所知有限,隻是說上層授命,其他一概不知。”
醉塵鄉低頭把弄著東方詩明和寇武夫彙總來的恐嚇信,翻看得很仔細。
信上的落款全都是些不知所雲的名號,如【九字號】、【徹字號】、【梟字號】。無人明白這究竟指向的是什麼,或者又是有什麼更加複雜的寓意。
“他的上級叫……木雪花,但這個人物我從未聽聞。”東方詩明看了一眼醉塵鄉,“前輩,你也對這個人毫無印象嗎?”
醉塵鄉緩緩搖了搖頭:“不問世事,早都生疏了……或者這個木雪花也不過是個小頭目,這同樣不得而知。”
月參辰沉眉思忖著,不時點頭或是搖頭,似乎頗有熟慮。
他和寇武夫這幾天以來一直關注著最近莫名出現的鬨事的這些黑頭巾大漢,因此對他們的動向也有些見解。
兩人今天來到朝雲街埠本是為了歇腳,沒想到又碰到了這群家夥,而更加令他們興奮的是碰到了他們曾有耳聞的醉塵鄉,還親眼目睹了他的出手。兩人一是為了滿足想與醉塵鄉切磋的願望,二也是想要尋找幫手,所以才搞出了方才的那一場鬨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