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賦雲歌終於聽到了前輩的這句話。他的臉熱熱的,鼻尖也隨之一酸。
他本來不曾有次奢望,他本來打算將這個稱呼一直藏在心底。
但是,他卻並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緩緩融化一品紅梅這塊厚實的堅冰。直到今晚,雪融冰消,再複春水波瀾。
“弟子賦雲歌……拜見師父!”
…………
而在遙遠的天柱外圍,波詭雲譎。隻因九徹梟影一紙告示,試圖潛入,或是攻打瓊天殿,奪取心湖隕鐵的人,便一天都沒有消停過。
外圍的三教還各自把守陣地,讓想要召集兵力直搗黃龍的野心家一直沒有得逞。
然而,僅憑此點就牽製了他們大量的兵力,九徹梟影可謂仍然是技高一籌。
而且,最應該擔心的,反倒不是在外麵鏖戰僵持的兵力,而是提防暗中潛入的鼠輩。
瓊天殿內,三重暗室當中,玦同君迎著熹微從窗口透進來的燈火,沉思著。
而他的手上,此刻沾滿了淋漓的鮮血。
身前倒在地上的,是暗中溜進來的幾個覬覦隕鐵的蟊賊。不清楚他們是否是九徹梟影的力量,但既然他們選擇這條絕路,那他也隻能親手送他們一程。
有些反感地抽身離開,他想儘快去洗洗手。
想了想,他還是先處理了暗道的屍體,然後又確認了一下隕鐵的安全。
等一切都處理得當了,他才慢慢踱著步,回到瓊天殿前。
而在殿門外,青崖書院的幾位儒士已經彙集過來,好像是有了新的戰事情況。
他若無其事地坐在椅子上,清理了一下桌上的雜物,讓眾人進來討論。
“發生了何事?”他抬起頭,看著依次走進來的幾位儒士。
領頭的儒士方冠鶴氅,臉上帶有泰然而軒昂的氣概。他端正地在玦同君桌前站定,朗聲說道:“書院的夫子劍陣告破,但易老軒仍然固執不放手。想請您出麵,代為勸告。”
剛聽完,玦同君顯得有點驚訝,但是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青崖書院三大劍陣,單憑易老軒的夫子劍陣就能夠撐持這麼長的時間,已然不凡。”他歎了口氣,繼而露出一抹鼓勵的笑容,“也辛苦你們了。”
那幾個儒士雖然被安慰了,但還是有些忿忿不平:“此是書院該為。但易老軒一意孤行,排斥同誌,恐怕對現今局麵,多是有害而無益。”
玦同君苦笑著看著他們,心想如果書院祭酒,青穎書帆·律定墨尚在的話,他們也必定不會鬨到這個地步。
不過畢竟是氣結同枝,而且都找上門來了,他也沒理由不管。
“易老軒性格如此,我也知道。”他微微一笑,從桌旁拿過筆墨,“這樣好了。我寫封信,你們轉交給他。另外宗牘劍陣和仁天劍陣,你們自己安排就好。”
終於見玦同君願意幫忙,儒士眾人的表情才逐漸緩和下來。
玦同君奮筆疾書,文不加點頃刻寫就,交給儒士眾人。
送走他們,玦同君回到椅子上,仰麵望著雕紋漆繪的天板,有些失神。
他們不能繼續這樣被牽製下去了,必須想一個方法反製。九徹梟影肆虐橫行,他必須把最精尖的兵力調到有需要的最前線去。
沉思半晌,他緩緩伸手去夠桌子上的茶杯。然而摸到時裡麵已經沒有水了,再去看旁邊的茶壺,同樣如此。
玦同君呆呆地看了茶壺一會兒,終於還是歎了口氣。
這時,素彆枝又從門外走了進來。
進門後他就看到了玦同君愁眉不展的模樣,表情並沒多麼在意。直到走到桌前,他才俯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順勢丟到他桌上一件東西。
玦同君被那物叩響桌麵的聲音驚了一下,這才沉沉回神。
“怎麼了,看起來跟僵了似的。”素彆枝利索地抽來一條板凳,在桌對麵坐下,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東西,“百姓們送的玉黍糕,沿路吃了一些,分了一些,給你留了一小袋。”
粗布的袋口,軟軟的絲線輕微鬆開,露出裡麵白花花的點心。
玦同君看了一眼,笑了兩聲:“現在民不聊生,災民食不果腹,你讓他們不要給咱們送東西了。”
素彆枝並沒反駁,輕輕點頭答應:“也是。”
玦同君小心地把百姓饋贈的點心收起來,又將目光轉回素彆枝的臉上。
“還有什麼事?千裡迢迢回來,該不會是隻為了送點心。”他漫不經心地問。
素彆枝呲牙一笑,臉上的表情很是得意:“走的這一遭,可是收獲不小。”
“哦?”玦同君聽他語氣興奮,也被勾起興趣。
素彆枝讓他把先前送來的那張告示拿來,玦同君便從地圖下麵抽出來放在桌麵上。素彆枝隻展開了最底下的三四個地點,指著最後一個給玦同君看。
玦同君眯起眼:“……煎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