賦雲歌更關心這件事,聽她說到這裡,連忙追問:“誰?”
少女側側腦袋,發現他並沒注意自己說漏嘴,心裡稍微平靜了一些:“好像是……號稱‘瘟劍’的,叫……愚子釵?”
她對這些本來就記不清楚,但好算沒有記錯。賦雲歌一聽果然不錯,連連點頭:“沒錯,確實是他。”
少女得到賦雲歌的肯定,嘻嘻笑了出來。她又靠自己那點臨時學到的跟賦雲歌賣弄起來:“那個,你知道嘛,他還有一個同伴,好像是叫‘喪刀’呢。”
聽到這個名號,賦雲歌腦筋一顫,忽然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他皺起眉,不住喃喃道,“竟然是這樣……”
喪刀這個名號,在當時與東方詩明在酒盟布計時曾提到過。據說他叫溯遊魂,還在兆罪明邦輔佐影骸。
現在這個愚子釵,竟然就是與喪刀齊名蚩離雙璧的“瘟劍”。雖然對這個事實並不意外,但既然如此,那他專程來到這裡,其意義就很值得尋味了。
少女在一旁關切地看著他,對他忽然的表現有些驚訝:“那個,你的傷……”
賦雲歌回過神,但臉上還是有些悵然若失的神色。
他現在還不是仔細思考的時候。她說得也沒錯。隻有先把自己身上的這個麻煩除掉,他才有餘力去深究個中關竅。
“那……這樣的毒,你有好辦法嗎?”賦雲歌深呼吸,凝重地問。
“我有的。”少女似乎很想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可靠,挺起並不引人注目的胸脯,“青貪狼花籽的特性,就是沿經脈寄生,然後吸收血氣,反客為主。可以改變它的特性,讓它沉睡就可以啦。”
賦雲歌聽她三言兩語就講完了,還有點不放心:“這麼簡單,不會有副作用吧。”
但少女出奇地堅定:“不會的,你相信我就好啦!”
畢竟賦雲歌對這些也不了解,少女既然這樣說了,他也沒辦法否定。
“那……”賦雲歌想了想,想開口問具體怎麼進行。
誰料,少女很自信地掐起細細的腰,臉上帶著十拿九穩的嬉笑:“你給我錢,我現在去藥坊抓幾味藥回來。要等我哦!”
“要在這裡……現在?”賦雲歌越來越覺得離譜,他總感覺把命就這麼交在這姑娘手裡還是有點兒戲。
但他還是慢慢摸出錢袋,遞到她的手裡。少女也不磨蹭,抓起錢袋接著就小跑著出去了,閃進了街上柔和的陽光裡,轉彎就消失在了視線中。
賦雲歌仍然還有種被蒙了的感覺,心裡說不上來的奇怪。
但反正既然事已至此,那也隻能信她一回了。
而在另一邊,狼塵煙等待賦雲歌歸來,卻遲遲不見人影。他心裡一陣緊張,擔憂賦雲歌現在的情況,他轉出拐角,也朝那邊趕了過去。
窄巷之內,天空的雲層緩緩流過,涼爽的風息吹乾了角落的濕氣。
沒過多長時間,少女果然捧著一隻紙袋回來了。
賦雲歌先看了一看紙袋,裡麵還發出沙沙的聲音。心裡有些不安,他往裡麵探了一眼。
誰料,這一眼差點讓他去世。
裡麵裝的,除了幾味看不出是啥的草藥,最醒目的就是還在裡麵掙紮的一條沙蜈蚣,一隻褐殼蠍子。
“我的媽,這……這麼陰間的嗎?”賦雲歌看著裡麵的兩樣小生靈,甚是感到不適。不過……這玩意應該不會是用來吃的吧?
想到這裡,他緊鎖著眉頭看向少女。
“沒事的,把它們服下,你就一定會恢複的!”少女還以為他在擔心自己能不能痊愈,於是微笑著寬慰道。
“正因為這樣才有事啊……”賦雲歌臉色昏沉,又忍著揪心的感覺看了看袋子裡的蜈蚣蠍子,感覺喉舌一陣翻江倒海。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什麼地方惹到她了,讓她專程跑來報仇的?雖說自己數曆死關,但眼下形勢嚴峻至此,他還是感覺有點難以接受。
“來吧,這次不要你脫衣服啦。”但少女並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熱情地拉著他坐到地上去,一邊把紙袋倒過來,把裡麵的東西倒在地上。
賦雲歌還是有些猶豫,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幾次克製自己的壓力,收心讓自己努力保持平靜。
盤坐於地,泥土涼爽的觸感透過衣服的布料浸入皮膚,很舒服。
少女讓他先保持打坐練功時候的感覺,這對他並不困難。中樞導氣,經緯流脈。很快他就感到頭腦清淨,周身舒暢。
少女見狀,也在他身後坐下來。
賦雲歌並不在意,緩慢運行著體內的元氣。如同淨化如同蒸發,這樣的感受經過每一寸皮膚,都感到無比快意。
但是,還沒等他快意多久,忽然背後一陣異樣元功入體,激發意想不到的驚變!
那種舒適感被劇痛強行中斷,賦雲歌刹那感到心臟的毒再度湧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