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萬斛一吭鼻孔:“胡說。我也是吃過墨水的,這句放在這裡最合適。”
素彆枝伸出大拇指點點囚室倆人:“不對就是不對。他倆是青崖書院高材生,你不信問問他們去。”
火苗緩慢地跳動起來,溪紫石和潭沉月也連忙鬆開,互相攙扶著站起來。
“喂,我們又不是聾子,乾嘛呢你們。”溪紫石收斂神情。
“噫,在美人麵前倒裝得挺正派哈。”宵萬斛嬉笑一聲,乾脆地扛著刀,轉身朝洞外走去。
素彆枝看了一眼囚室的他們,露出一點意味深長的微笑:“快出去吧,在這呆著太悶。”
溪紫石和潭沉月看著兩人離開,忽然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撲哧”笑了。
洞外,剛才阻攔的黑衣者都已經變成屍體。滿地都是鮮血,穹頂風聲正急。
素彆枝和宵萬斛率先出來,發現頭頂已經被白煙掩蓋,血霧已經退潮。呼吸無比清爽,仿佛重獲新生一樣舒暢。
“真好啊。”宵萬斛聽著正在出洞的溪紫石伴侶,似乎心情不差。
素彆枝笑道:“我的任務還沒完呢。得儘快回去支援才是,你一起去嗎?”
“不去。”宵萬斛乾脆地擺擺手,“那玩意一不小心可就死了。我是拿錢買命,不是玩命換錢。”
素彆枝嗬嗬笑了,並未再強求。
“你不和他們道個彆?”看到素彆枝大踏步朝來路而去,宵萬斛一愣。
“不了不了。今後有的是時間見麵,現在就罷了。”素彆枝頭也不回,瀟灑朝後擺手,“等他出來,替我跟他說一句再見吧。”
野風搖落枝葉,話落瞬間,隨著錯綜的落葉交叉一刹那,素彆枝已經不見了蹤影。
宵萬斛站在原地,輕蔑的眼神裡,緩緩升騰起一點溫度。
“嗬,彆死就行。”他默默地收起銅驤,懸掛腰間,“今後見麵,還真是期待啊。”
…………
白煙濃鬱,廣霾天地八荒。此刻已經逼至最激烈的交界處,天雷織網,橫劈山河。
迂回之戰,縱然越天寒、一品紅梅兩人竭力撐持,避免正麵直攖,仍然已經難以支撐。
戰況危殆,漸漸進入無可扭轉之境。
距離兆封明邑,已經不足百裡。白煙圍繞身後,鬼嘯長淵卻是絲毫不慌,冷笑應對,仿佛一場賭注天地的遊戲。
“砰砰”兩聲沉悶的巨響,越天寒、一品紅梅重重拍落岩石之上,尖銳的棱角刺進皮膚,流下一抹血痕。
兩人此刻,都已經遍體鱗傷。鮮血不斷流失,真元瀕臨枯竭。可是眼前之人,仍然盤踞高空,仿佛無窮無儘的神明。
雷電是鬼嘯長淵的披風,照耀他頸上鹿皮閃爍著瘮人的光。頭頂血霾流烏,天地宛如被他支配,令人肝膽欲碎。
“螻蟻,實力堪笑,勇氣可嘉。”鬼嘯長淵冷聲,“走到這裡尚能存活,或許吾也該展露一點誠意了。”
說罷,他的掌心,驀地燃燒起一團雄渾的洪荒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