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瞥了一眼翠荒城,並未選擇直接搭理他,而是與荼蘼說:“到現在,這裡還沒有人來侵犯。一切安好。”
荼蘼點點頭。但翠荒城立刻有些刻薄地插話:“一切安好?我看未必啊。”
“哦?”柏無缺扭頭,“這位兄台,何以見得?”
翠荒城倒是賣起了關子。他先是走過去,看了一眼正在燃燒的草煙,又抬頭看了看半空的天市紋輿鼎,不禁皺起眉毛。
“嘖嘖”兩聲,好像在鄙夷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翠荒城雙手抱臂,不免嗟歎。
看著他的模樣,柏無缺自然心有不快。他於是走過去,朗聲問道:“你有什麼問題,不如直接指出來。”
白煙隨風飄渺,蒸發的水分熏濕了腳下的岩石。翠荒城身處白煙之間,聞了聞空氣中的草木香氣,又是一聲歎息。
“你……”柏無缺更感不悅。
荼蘼看老哥下來一直擺架子,也很不開心。見柏無缺已經問了好幾遍,可老哥還裝聾作啞,在後麵跺了跺腳。
在翠荒城耳朵裡,自家小妹這一聲催促,可比旁人的叫喊管用多了。他立刻轉過身,微笑道:“坐擁寶物,不通妙處,暴殄天物,豈非不好?”
柏無缺冷笑一聲:“你是何人,在這裡空談,你又知道什麼?”
翠荒城聽他這麼說,臉色一下變得很有趣味。
他走出白煙的籠罩,靠到柏無缺的身前:“你覺得我是誰?”
“老哥,不許你再鬨了。”可柏無缺還沒說話,荼蘼就已經給他曝光了身份。
柏無缺稍微一愣。他先是呆了一下,重新看了一眼眼前之人的臉,然後抬頭望了下懸浮的大鼎。
隨之,他臉上簡直寫滿了訝然:“你是……她的兄長?”
翠荒城默然帶笑,立刻頷首。
“所以……還質疑我說的話麼?”他背過手去,淡淡地說,雖然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
對於柏無缺來說,這自然無可辯駁。既然如此,那麼這三口神鼎也是來自於他,至於有何妙用,柏無缺怎麼可能比他知道得多?
“算了,看在我小妹的麵子上,不和你計較。”翠荒城並不給他回複的機會,眯起眼睛,凝視著嫋嫋白煙,神態專注了起來。
流風頓時吹刮起來,三人振振風聲滿袖。
“時間緊迫,我話不多說,讓你開開眼。”
裹著風聲陣陣,翠荒城平淡地說道:“穀天神農鼎,之所以冠以神器之名,可不是簡單當作一口爐子用的。”
“穀天善惡分,廣澤生萬物。”柏無缺低頭,“淬煉藥物,並且帶有先天克製邪氣之功,不是麼?”
“當然是。”翠荒城站在大鼎之下,眯著眼說。
但是,就在此時,一陣油然草木氣息,順著他的指尖,滾滾流入濃鬱的白煙之中。眨眼間,隻見煙霧更盛,噴湧而現!
“可是,這還不是全部。”
說完,隻見翠荒城雙臂一揮,兩手翻向,以掌對天。
頃刻之間,自他周身散發的元功,源源不絕,朝天灌入,彙聚神鼎當中!登時神鼎白光一時閃耀,玉魄山河,光燦群山!
威嚴,來自上古的神器之威,仿佛潤澤生靈的起源之手,撫平了百裡山河的瘡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