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川合陵……麼。”東方詩明一遍遍念叨著詩句,轉頭忽然問道,“白毫道長,你聽說過附近有叫器川合陵的地方麼?”
白毫聽了皺眉:“器川合陵……啊,我有點印象。”
“如何說?”東方詩明一聽有眉目,連忙追問。
但是白毫仔細想了想,最後也隻遺憾地搖搖頭:“我沒親自去過。那幾年師父隔三岔五出去,回來就念叨過這個名。我當時沒留心,現在想想,隻記得他每次都是往北去的。”
“嗯……”東方詩明點點頭,繼續問道,“那你還記得,你師父每次出去,要多久才回來麼?”
“每次不一樣,我記得最長一次,他為這事跑出去過將近半個月哩。”
半個月……往北。東方詩明計算著路程長短。看來這個器川合陵,自己有必要去一次看看。
再往下看。估計那個河扇雲莊也是此理。至於那個乞丐,他也得打聽打聽了。
剩下的內容,他反複看了幾遍,基本都記住了裡麵的疑點。
正巧,外麵的院子裡也傳來了人聲。白毫往外麵探了一眼,轉頭說:“看來是來人了。你們要不再待會兒,我去去就來。”
東方詩明搖頭:“不必了。我們也剛好看完了,也不再叨擾了,就此告辭。”
剛說完,他忽地想到了斷弓和書信。於是他隻得開口:“這……”
“這兩樣東西,你們拿走吧。放我這裡也沒用,把那身衣服留下就行。”白毫對他擺了擺手,乾脆地答應了。
“那多謝道長了。”東方詩明在他身後作揖致謝。
三人一道出門去。院子裡的確來了幾戶百姓,正等著白毫來幫他們禮神。
東方詩明攜白蒿與白毫道人告彆。東方詩明收好兩件線索,目光有點猶豫。
他在想,自象風觀離開後,是先回東方家去,還是先去找找這處神秘的器川合陵……
門外積雪仍厚。兩人踩著深雪,打算乘車離開。
而就在這時,東方詩明忽然聽到背後的不遠處,轉過來一陣近乎吆喝的歌聲。
“本性生來愛野流,手攜竹杖過九州。破籃向曉提殘月,歌板戚風唱春秋。雙足踏平天下路,一肩挑儘古今愁。而今不用嗟來食,村犬何勞吠不休?”
“喔?”東方詩明被這個乞丐的歌聲吸引,轉身去看。
忽地,隻見一個衣著破爛,拄著半根破竹棒的叫花子,張大嘴唱著歌謠,一瘸一拐走來。
那叫花子的嘴確實很大,唱歌時便能看清裡麵僅剩不多的幾顆黃牙。隻見他頗為熟悉地停在了象風觀門前,叫了起來:“今天上供神佛樂,咱家肚皮叫的歡。勞駕拿點香火錢,好教咱也吃飽飯!”
白蒿也對這個出口押韻的老乞丐很好奇,站在東方詩明後麵往那邊看。
這老乞丐的叫聲立竿見影,很快兩人就看見白毫道長跑了出來,拿著一吊錢和兩隻饅頭,放在了乞丐的破碗裡。
那乞丐深深躬下腰,唱了幾句好話。隨即便轉過身收好錢,把破碗掛在腰間,一邊抓著饅頭啃,一邊朝前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