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賦雲歌看得呼吸都要停止了,如此危險而優雅,令他驚詫之餘,不禁也為之捏了一把冷汗。
真正如過雨不濕的飛燕,縱然音刃層出不窮,他卻照樣應付自如。簡直仿佛音刃皆是虛幻,他在獨自淩空飛舞,宛如優雅的蝴蝶。
“哦,牛批,居然可以這麼玩的?”樂懸行對於這種獨特絕倫的身法,同樣瞠目結舌。
而更加令他驚訝的,則是他竟然不再後退,穿梭過陣陣音浪,竟是緩緩朝自己而來!
眼看自己的攻擊被他儘數躲開,樂懸行不敢坐以待斃,但是此刻更換樂器,無異於暴露死門給對方看,隻得緊抱魚戲冷泉,撥弄琴弦越發緊促。
層層水濤般的音波,自他手中飛出。然而就在這危急一瞬,樂懸行卻陡然感到內息一滯!
好像全身脫力,樂懸行感到經脈中的真氣,從未像現在這樣空虛過。
仿佛斷流的泉水,此時的樂懸行,手中不曾間斷的招式,陡然威力大減。音律聲音忽然減弱下去,他額頭冒出冷汗,眼前之人,卻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他試著再度調運氣海的力量,但是令他吃驚的是,沒想到不知何時,氣海真氣已經被全部消耗殆儘!
難以為繼,眼看著潛伏者慢慢提起細劍,他的呼吸越來越緊張了!
在地上的賦雲歌,也發覺了樂懸行的異樣。看著那邊的情況,他不禁喊道:“你擱著憋大招呢!彆墨跡啊,想死嗎?”
樂懸行急得汗流浹背。賦雲歌的話,作為當事人,他能不懂麼?
可是……為何他這一戰的真氣,消耗得這麼快?快得讓他自己都……難以置信!
越發焦急,手中弦音越是失調。然而失去了真氣的加持,他真就成個彈琴的了,哪還有什麼威力可言?
發散的音律,力道悉數不見。隻餘琴音悅耳,卻不見任何音刃再生。
威力儘失,空中的招式也逐漸化消。潛伏者乾脆走下來,慢慢伸出劍刃,一步步朝他走來。
樂懸行一邊彈琴,一邊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你還奏樂,奏個什麼勁啊!”賦雲歌看得簡直比他還急,“才藝展示嗎喂!快打啊,拿琴頭拍他啊!”
此刻,潛伏者已經來到了他跟前。
樂懸行臉上冷汗止不住地流,眼看著潛伏者來了,他緩緩抬頭,麵帶真摯的微笑……
潛伏者看著他,眉眼之間流露出不屑。
刹那間,隻見他手腕一抖!細劍指向他的胸口,快速閃過數點銀花!
隨之,“噗噗”幾聲經過。樂懸行胸膛的衣物片片撕裂,飄落在地。
賦雲歌瞪圓雙眼:“喂!!”
隻見,衣服破裂之後,從中緩緩掉出來一隻黃澄澄的布包。潛伏者伸手一接,便拿到了手中。
樂懸行已經嚇得大氣都不敢喘。若是劍鋒再深入幾寸,他的心臟就被戳穿幾個窟窿了。
然而潛伏者並未那麼做。收好布包裡的東西,他轉過身,冷然說:“彈得不錯,還算是好聽。”
“你,你你你……”樂懸行自然知道這句話是諷刺,但是剛脫險境,他一時還語無倫次。
試著站起來,但是還搖搖晃晃有些不穩。而就在這時,他注意到了兩臂和肩頭的幾道薄薄的劃傷。
這幾道不痛不癢的傷口,應該是剛才被潛伏者壓製的時候受的傷。
想到這裡,樂懸行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事,臉色一下變得非常吃驚,嘴巴張大得能塞下一隻雞蛋。
潛伏者已經達到目的,轉身打算離開。樂懸行抬起手,難以置信地指著他的背影說:“你,你難道是……”
然而,潛伏者卻立刻轉身。他把食指豎在遮著黑紗的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不殺你,你不泄露我的身份。公平交易,來日有緣再會。”
幽幽一句話,那人瞬間跳上樹梢,幾下輕盈的騰躍,便已經飛向了遙不可及的遠方。賦雲歌勉強站起來,再看已經找不到他的蹤影了。
“呼呼……”在地上躺了一會兒,賦雲歌體內的冰火之氣已經漸漸平息。他慢慢朝樂懸行走過去,隻見他還站在原地,朝遠處觀望。
“喂,彆看了,人都走遠了。”賦雲歌上前去,推了推他的胸口。
樂懸行手心出汗,被賦雲歌一推,手差點攥不住琵琶。他搖了搖頭,顧自歎氣:“壞了,這下事情大條了。可師兄家被人偷了,人卻不知道在哪。”
賦雲歌並沒理會他沒頭沒尾的話,而是對剛才的戰局非常好奇:“話說你是怎麼了?明明形勢一片大好,怎麼就突然沒力了?”
對於旁觀者,樂懸行剛才戰局的狀況確實古怪。明明滿空殺招不絕,占儘上風的他卻突然間仿佛被剝奪了力量,等於直接繳械了。
就算到了現在,賦雲歌也看得出樂懸行力量衰微,體力不濟,似乎非常疲憊。
樂懸行回過神,想了想如何解釋,然後把兩臂伸出來給賦雲歌看。
“就是這幾條傷口,這是那貨的陰招,我直接氣死。”他語氣衰弱,但仍然憤憤不平,一邊大喘氣一邊怒叱。
賦雲歌檢視了一下他的手臂,也看到了那幾條輕微的傷痕。照理來說這樣的程度對於習武者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可是想到戰局的詭怪變化,也容不得賦雲歌不信。
“這家夥有一種獨門的陰招……呃,對就是陰招。”樂懸行無視賦雲歌的眼神,接著說,“他能通過用劍刺傷人,把彆人身體裡的真氣通過傷口偷偷外泄出去,嗯對,就跟戳破氣球一樣一樣的道理,就是沒這麼快。”停頓一下,樂懸行又跟上一句,“這也是他的看家本事。”
“真的……這麼神奇?”賦雲歌聽他侃侃而談,算是大開眼界,他從未聽過這種能力。
樂懸行撇撇嘴:“誰曉得他從哪學的這種下三濫,不光明正大。我就是一開始中了他這招,大半天沒注意到,結果還沒瀟灑夠就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