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你不知道,你是昇平天道門的恥辱麼。”俯天奇同樣報之以不滿,“如果你有點良心,就應該在結束下界天之事後,回去重掌象地觀。”
湯休問聞言,隻是毫不在意地伸了個懶腰“老叫花已經成了俯天奇大觀主嘴裡的恥辱,真是不敢回去與大觀主平起平坐。否則,與恥辱齊名,怕不是大觀主氣得咬碎後槽牙?”
“你……”俯天奇沒想到他會用自己的話反駁自己,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
“大觀主就回去坐穩廟堂之高吧,老叫花呆在這感覺渾身舒服。”說罷,他轉過身去,緩緩看了一眼遠處屍橫遍野的景象,抬腳向那邊走去。
俯天奇本想衝過去與他繼續理論。可是不知為何,看著他一身襤褸地走向血汙深處,自己的滿腔怒火,居然不知道如何宣泄。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湯休問走遠,直到拐了一個彎,再也看不到了。
…………
而在昇平天,皇色春闌地界,宛如靛色初開,蒼蒼大地,染上一層若有若無的嫩色。
斑斕山景,阡陌原野,細水縱橫,一派朗然。
皇色春闌之景,四時各有其妙。而其中最勝者,莫過於春回大地,萬象更新之際。秋帷繪宴安頓在此,正因為皇色春闌此地,簡直如同天然寶藏,對任何畫師而言,都是流連忘返的絕美安處。
秋帷繪宴的畫師逐冠之爭,已經“披沙瀝金”,經過偌長時間的競逐,大部分挑戰者已經變成了觀眾,在等待著本次結果的誕生。
上一輪的題目,給了各位畫師五天的時間,尋求山水至勝,並在最後一日共同品鑒。
那日眾人有幸見到了閉關偌久的千石龍鐘匾之首,傳聞中的【扇涼山雪·繪青繒】。據說此人畫功了得,更因繪畫自悟武學,成為玄徽高手。
傳聞中他性格倨傲,眾人倒是也一並見證了。那天他從空中飄落,隻是看了一眼正在評比的畫作,輕哼一聲,便不置可否地轉身離開了,也不知道是看輕眾人,還是另有考量,不過想來多半是前者。
倒是千石龍鐘匾的第三,霰無玥,到場很長時間,甚至指點了幾句,令眾人受益匪淺。很多人那天才知道原來這位大師居然是一位貌美女性,傳聞也是一位玄徽高手。相比性格冷漠的繪青繒,顯然霰無玥更受人尊敬。
第四談知海大師始終在場,這是因為他主持操辦的關係。而至於第五,也就是傳說中的畫狂夢蘇生,卻終日慵懶自樂,也不來看一眼比賽的進程,仿佛一切與他毫不相乾。
這些內容,都是畫師們這段時日津津樂道的談資。
剩餘的最後四人,隻有兩人能夠向列席畫師鄭妙筆、薑生花發起挑戰。而那兩位今年則可以向千石龍鐘匾的幾位留名者挑戰,因此越到最後,慕名而來觀看的人越多起來。
考慮到藝術創作極其消耗精神,目前已經是休賽的第三天。之前完成的畫作此刻在秋帷繪宴直接展出供人欣賞,因此即使沒有看到繪畫過程,來客也都可以一飽眼福。
“總之,白兄,出來轉轉吧。”
林子英隔著房門呼喚著白亦考。經過這些天,兩人已經非常熟悉。林子英待人謙和,更對白亦考頗為景仰,因此兩人很快就互以兄弟相稱,頗有知己味道。
“今天就算了,子英你自己去吧。”白亦考在屋裡說,“我想在屋裡靜靜。”
林子英手裡不住把玩著核桃,聽白亦考這樣說,也就不再勉強“那好。我就在周圍看看畫,白兄如果找我,也能很快找到。”
說罷,他轉身從房門前離開。
白亦考在屋裡,麵對著一張空白的畫紙沉思。大前天兩人順利晉級,已經雙雙成為挑戰列席畫師的熱門。但是今天,他不知為何心中總是怦怦直跳,難以定神。
此刻麵對畫紙,他也毫無靈思。沉悶了片刻,他還是決定出門,打算去周邊看看風景。
然而,還沒等他穿好出行的衣服,就聽到外麵傳來人群驚呼的聲音。隨即馬蹄飛快靠近,少女的聲音讓他頓時愣神。
“停,停下,就在這裡!”
馬車上的少女熟練地勒緊韁繩,呼喊著自己的坐騎。那匹馬果真聽話,就快衝到白亦考的房門前時,立刻穩穩地停了下來,蹄子下麵揚起一抹煙塵。
隨之,白蒿翻身下馬,幾步跑到門前,“砰”地推開。
“老哥!詩明有沒有來過你這裡呀?我找了他好久!”
很多人圍靠過來看熱鬨。白亦考提著穿了一半的褲子,看著倏忽間圍到門口探看的人群,呆若木雞。
“……”
白蒿也愣了一下,眨巴幾下眼睛,才反應過來,連忙幫老哥驅趕人群“不準看!老哥不喜歡彆人看他脫褲子……”
白亦考默然,手慢慢地捂住臉。
片刻之後,白蒿已經進屋,伴隨著外麵若有若無的竊竊私語,白亦考一臉生無可戀。
“老哥,你不要放在心上,對不起啦……”白蒿知道是自己害老哥丟了麵子,吐著舌頭安慰他,“而且……嗯,老哥的靛青繡龍褲衩真的很好看!大家……一定是在誇老哥的品味呢……”
說著說著,白蒿自己都覺得毫無說服力,於是隻好一臉認錯的樣子低下頭。
她慢吞吞地伸出手,揪了揪白亦考的袖子“老哥,是,是我錯了……”
畢竟是自己親妹妹,白亦考再生無可戀,也沒法對妹妹發脾氣。他仰頭歎了口氣,勉強不去聽外麵的聒噪,平心靜氣地說“算了,大哥沒怪你……你大老遠跑來秋帷繪宴,是要問什麼來著?”
白蒿抬起頭,瞄了一眼老哥的臉色,確定他沒有再生氣之後,才癟著嘴巴把自己的事情向老哥娓娓道來。
從象風觀說起,一直到這些天的四處奔波,最後來到秋帷繪宴,白蒿說得很簡練,重點隻在於四處都找不到東方詩明。白亦考眼神凝重,一言不發。
直到白蒿說完,白亦考抓過白蒿的手,歎息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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