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昀出來打圓場,她瞪向隨舟,不滿地說:“你看看你,怎麼跟妹妹說話呢,都嚇到她了。小輕不是說了她給她們老板留了聯係方式,也說了自己會賠,又沒打算賴賬,是她們老板沒發賬單給小輕,你讓小輕怎麼猜老板的心思?一家人好好吃個飯,你凶什麼凶?”
隨舟看著許輕略帶委屈的麵龐,他輕歎一口氣,語氣軟和下來,解釋:“小輕,像你們老板那樣的人,你越早和他撇清關係越好。你把錢還給他,他以後就沒有借口再找你了。”
“我知道了。”
許輕低著頭,悶悶扒飯。
阮允一時間也不敢再說什麼,餐桌上原本其樂融融的氣氛忽然僵硬許多,她心虛地問許輕:“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難道說她不應該在隨家人麵前提起許輕灑老板咖啡的事情?
可是這種小事不都是當做飯後談資,大家笑一笑也就過去了麼?
“沒有,不關你的事,吃飯吧。”
許輕嘴角扯了個笑容,夾了一片肥牛放入阮允的料碗裡。
接下來的時間,許輕沒有再主動提起任何話題,她垂著眉,阿姨給她夾什麼菜她就吃什麼菜,反而隨舟再給她夾的食物都被她擱置在盤子裡,沒有碰過。
飯後,隨舟如約給阮允簽了兩張海報讓她帶回去,阮允抱著海報歡歡喜喜出門,許輕送她到樓下。
“到家以後發個消息給我。”
“知道啦!拜拜。”
許輕回到家裡,周以昀和隨敘在打理廚房,隨舟站在客廳中央,似是有意等她。
許輕隻看了眼隨舟,她沒有說話,而是轉身徑直朝她的房間走去。
推開門的一瞬間,她另一隻手被隨舟緊緊握住。
“小輕。”
隨舟有力的大手抓著許輕纖細白皙的手腕,他握得很緊,像是怕女孩下一秒就會從他掌心掙脫一般。
“什麼事?”
許輕沒有回頭,她垂著腦袋問。
“對不起。”隨舟看著她略顯落寞的背影,眼神黯了黯,和她道歉,“我剛才不應該那麼和你說話,彆生哥哥氣,好不好?”
空氣凝固了半晌。
許輕吸了吸鼻子,散落下來的頭發擋住她半張側臉,隨舟看不見她的表情。
“沒什麼,你說得對,我本來就是要和言總劃清界限的,我也沒覺得我和他能有什麼關係。”
說完以後,許輕使了點勁兒掙開隨舟的手,“我今晚有點累,想先休息了。”
隨舟鬆開禁錮她的手,凝望著女孩的發,他說:“早點睡吧,晚安。”
“嗯,晚安。”
許輕進門以後將自己扔在床上,她躺下來,眼角不自覺滑落兩滴清透的淚水。許輕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然後拿起了手機。
以防自己會在轉發各種有趣又沙雕的博文的時候把消息錯發給言訣,許輕直接把言訣設置成了微信置頂,還給他起了一個非常顯眼的昵稱「負債十萬的對象」。
許輕點開時鐘頭像,打字:
「言總,請問您的西裝清洗有後續了嗎?我先賠您這些,不夠的話我後續再補上。您看可以嗎?」
她轉了八萬過去。
剩下五千塊她要留著生活。
彼時言訣正在淋浴間洗澡,筆記本電腦擱在客廳的茶幾。原本黯淡的屏幕突然亮起來,還自動跳出來一個聊天框,這吸引了泡芙的注意力。
泡芙一躍來到電腦旁邊,試探性地伸出爪子在鍵盤上摁了摁:
「¥()……」
「wokjshfsxns……」
許輕發完消息以後就把手機握在手中,忐忑地等待言訣的回複。手機“嗡”的兩下震起來,她忙打開一看,結果是這麼一長串毫不著調的內容。
許輕摸不著頭腦:言總被盜號了嗎?
「言總?您還好嗎?」
又或者,言總是在和女朋友度過美好甜蜜夜晚的時候,他的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鍵盤?
否則這一串亂碼究竟是什麼意思。
許輕盯著屏幕百思不得其解。
與此同時,剛洗完澡,隻裹了條純白浴巾就出來的言訣看見泡芙揮舞著爪子在筆記本鍵盤上敲得格外起勁。
言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