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織並不是極簡主義者,她隻是單純嫌棄收拾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麻煩罷了,而不收拾東西的最好辦法就是根本不用那些東西。
隨手把身上的紅色夾克脫下來掛在門口的衣服架子上,織甩掉了木屐,直接飛撲到了柔軟的大床上,在上麵不停地翻滾著,最後仰頭盯著天花板上的吊頂,怔怔地發呆。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究竟是正確還是錯誤,從有著記憶的時刻開始,她就和式是一起的,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式了。
——因為沒有人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以前的自己就算是為了式付出生命也是無所謂的,畢竟她和式本質上就是一個人,當然現在也是可以的,式依舊還是她最重要的存在。
下意識的,腦海中浮現出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織憤恨地攥緊了拳頭,拿起了床上的抱枕,把它想象成某人,惡狠狠地捶了它幾拳。
不過很快她就放棄了這個幼稚的行為,長長的歎了口氣。
毫無疑問,自己是喜歡那個家夥的,但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的,這一點早已經記不清了,她知道式也是喜歡那個人的,因為她和式本就是同一個人,倆個人喜歡的東西都是相同的。
也許喜歡一個人就會變得自私,織相信如果等到式醒來,自己想要像現在這樣主導著身體,想必式也會同意的,但自己並不想那樣做。
她不想因為自己的感情而去傷害式。
所以擁有屬於自己的身體就非常重要了,這樣既可以讓自己自由的活動,也不用去傷害式,但是自己的離開,式一定會非常傷心吧,畢竟從出生以來,她們都在一起。
織從床上爬起來,坐在了書桌前,拿出了紙和筆,想要給式留下一封信
“唉~~”
她緊抿著嘴唇,思索了好久,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落筆,拿著筆在紙上點著,筆尖都要把白紙戳出一個洞出來。
心裡確實有著很多話想對式說,但如何寫出來卻是一個大大的難題。
最終她還是放棄了,把白紙折成了一架紙飛機,從窗戶中擲了出去,看著它慢悠悠地在半空飛過,飛入了眼前那一片鋼鐵的叢林中,就像迷失了方向的白鳥。
………
………
黑桐乾也站在十字路口,紅燈轉綠,正當他要邁開腳步的時候,似乎心有所感的抬頭看向了半空,隻見一架紙飛機慢悠悠地從他的頭頂劃過。
他的目光追隨著紙飛機,然後看著它飛向了更遠處的地方。
等到他回過神的時候,綠燈已經開始閃爍了,黑桐乾也在心底高呼著不妙,然後加快了步伐,小跑著穿過了人行橫道,最後在綠燈轉紅的瞬間抵達了人行橫道的對麵。
“呼——還真是夠千鈞一發的。”
他長長地呼了口氣,伸手撫去了額前並不存在的汗水,等他再去尋找那架紙飛機的時候,它早已經不見蹤跡了。
穿過了人行橫道以後,沿著街道走上大約一節街的距離,然後再向右轉走上大約五分鐘的時間,在儘頭處有著一家小小的花店。
這家花店就是黑桐乾也的目的地,他輕車熟路的推開了玻璃門,懸掛在門上的風鈴發出了清脆的悅耳聲音,提示著客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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