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形成了惡性循環。
現在研究員基本都是b級與c級,一旦在室外遇到強大的變異種,或者遇到數量龐大的異種群,他們幾乎沒有逃脫的能力。
正因如此,獵殺者隊伍已經很少配置有隨行研究員了,但也有例外,比如那些擁有巨大發展潛力的新隊伍。為了保全他們,主城會以重利利誘或者以家人為籌碼,與失去科研能力的研究員進行溝通,讓他們陪同新人小隊前往汙染區。
至於什麼是失去科研能力的研究員——
年老的、狀態不穩定的、時日無多的研究員等等,這些都算失去科研能力的人,或者說,這些人正在迅速失去科研價值。
進入學習狀態後,梁燃翻書的速度越來越快。
她的記憶力一向很好,也很擅長熬夜,曾經在舊世界常年穩居專業第一,最強的時候,她可以隻睡幾個小時,兩天一夜刷完所有科目的考試資料,然後擠出時間整日泡在實驗室裡。
隨著時間流逝,窗外的極光消失了,人造太陽被執法隊點燃,世界從極暗驟然變得極亮。
刺眼的光照進梁燃的臥室,桌子上有水紋在輕微晃動,梁燃打了個哈欠,推了推半透明水杯,那些水紋頓時晃得更厲害了。
梁燃彎了下唇角,半撐起臉頰,伸出手指追逐起可愛的影子。
“早安。”
玩夠了,梁燃對著水紋輕聲打了個招呼,把書桌上的本子放回原處。
走出臥室門的時候,她困倦地低下頭,隱晦地對著不遠處的監視器展示了下自己的黑眼圈。
“下次不通宵研究異種了。”
她嘟囔道:“看杯子都出現重影了。”
早上七點,研究所。
林百來實驗室的時候有點提心吊膽,畢竟就在前天,他乾了人生中的第一件大事——舉報了自己的頂頭上司。
這造成了他昨天一大早就跟研究所請了假,在家裡做了半天的思想鬥爭,他根本不知道要先跟組織彙報自己的創舉,還是先去監管部領自己的獎金。
畢竟哪個都很讓人興奮。
但還沒等他抉擇完,林百就收到了監管部發來的舉報失敗回執。
附帶的還有一張罰款單。
“怎麼會這樣?”他不解地問組織。
組織很快就給他了回複,“梁點指揮長死後,我們就派人長期舉報梁燃,但從沒成功過。”
“怎麼會舉報不成功,她根本就不思悔改!”林百憤怒地回道,“我前天問她對梁指揮長的死亡怎麼看,她竟然說自己從沒想過以死謝罪!”
“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林百談起以前的事,“晨曦小隊從沒失敗過,那麼危險的深度汙染區他們都活著回來了,結果竟然死在最普通的邊緣汙染區。”
“肯定是梁燃的錯,她第一次去就讓隊伍全軍覆沒,連帶我們也遭了殃。”
“本來梁指揮長說過的,她會帶領我們走向平等自由可她死了,她死了我們怎麼辦?上周我妹妹去看病,都是同樣的病,憑什麼醫生給她的藥就缺這個缺那個,給一等民就是滿滿一包?!”
組織對接人也沒轍:“沒有辦法,組織猜測應該是因為梁燃現在的身份,研究員嘛主城需要她,有人保著她的。”
“也不知道多厲害的人才能把她拉下馬,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
林百憤懣地關掉了傳訊器,但惱怒之餘又忽然有些後悔,他一個小囉囉,不該和關係戶硬碰硬的,這不現在尷尬了吧。
就在林百的腦子亂成一團時,梁燃的聲音突然響起。
“站在門口乾什麼,怎麼還不進來?”
梁燃一邊給解剖刀消毒,一邊看向門口的方向。
林百猛地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實驗室門口了,他尷尬地打了個招呼,訕訕走到梁燃麵前,“你您需要我做什麼?”
梁燃衝他點了下頭,“幫我調配下試劑,材料在櫃子的三排二列,粉晶色固體,四百度高溫熔化後給我,”梁燃把注射劑遞給林百,“我需要十毫升。”
“好、好的。”
林百接過注射劑後,下意識舒了口氣,他擦了擦手心裡的汗,快步走去櫃子那裡開始調配試劑。
實驗室每個櫃子的右上角都貼著紙條,標明了每個材料的作用。
“鉑爾粉晶體,可用來檢測異種是否畏光,推薦使用量01。”
林百默念著櫃子上的字,順手拿過量杯,從櫃子中取出十克鉑爾粉晶體。
緊接著他的視線緩緩下移,注意到紙條上的最後一句話。
“不可作用於人體,具有輕微毒性,易致盲。”
“”
林百的手忽然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