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半,鬨鐘再次響起,梁燃擦了下臉上的汗,去衛生間洗漱。
洗漱台上的鏡子上可以清晰映出她腹部和手臂處緊實流暢的肌肉線條,梁燃簡單衝了個澡,換上了昨天聯絡員給她的防護服。
防護服由研究所研發,已經更新到了第十七代,目前最新款防護服分為內外兩件,底衣是白色的,極為貼身,材質透氣,防輻射抗滲透,重點部分做了特殊處理,可以緩解異種攻擊造成的衝擊。
外衣做了正反設計,一邊是深灰色一邊是草綠色,避火耐寒耐磨抗腐蝕,並且顏色上具有一定隱秘性,可以同時兼顧藏匿於荒野與城市之中。
褲子設計類似於現代的工裝褲,隻是更為合身,顏色與外衣顏色基本一致,材質結實又輕便。
梁燃扣上腰帶後,在鏡子裡看了眼自己。
超酷。
梁燃微微得意。
她低頭數了下褲子上的口袋數量,發現足足有七個,頓時更滿意了,她搜刮了一下家裡的東西,把備用手套、望遠鏡、兩支錄音筆、筆記本、寫字筆、微型注射器、三把不同類型的折疊解剖刀都塞了進去。
七點梁燃準點走出房門,因為集合時間是八點,所以她先去了趟研究所。
梁燃想去跟那晚慰藉她的老人道個彆,畢竟她也不清楚這次任務後還能不能健康地回來,所以要在活著的時候就做想做的事。
坐了十幾分鐘的車,梁燃到了研究所,她刷了信息卡走進大門。
“滴——”
剛拉開大門,濃烈的血腥味就撲麵而來。
幾名醫護人員在走廊上的某個實驗室內進進出出,不久就抬出了兩個擔架,擔架上的屍體蓋著黑色的布,用以遮掩他們身上的鮮血和破碎的四肢。
梁燃第一時間就判斷出發生了什麼——異種沒被控製住。
一般這種時候,研究該異種的研究員和助手因為被限製在實驗室狹小的空間內,難以第一時間逃離,所以都會死亡,最少也是重傷。
梁燃習以為常地移過視線,沒有去管死掉的是她哪個同事。
這種事情在研究所時有發生,有可能是麻醉劑的注射劑量有誤,有可能是該異種極善於偽裝,甚至有可能是新來的助手好奇手賤。
總之任何差錯都有可能控製不住異種,梁燃就遇到過不止一次危機,甚至有次被佯裝昏迷的異種直接捅穿了腹部。
那次過後,梁燃就不再信任讓彆人自行處理異種了,每次解剖前,她都會對助手反複強調麻醉劑量,隻要有空她就會去麻醉室監督全程,確保自己在解剖台前的安全。
越靠近出事的實驗室,血腥味就越重,梁燃走過實驗室的時候,往裡瞥了一眼,看到了滿地流淌的紅白色漿狀物。
她的耳邊傳來討論聲。
“這次又是因為什麼?我真不想在研究所待了,這也太嚇人了,一個月兩起了啊!!”
“沒辦法,咱們是二等公民,做什麼都沒得選啦。”
“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嗎?好惡心好惡心。”
“我聽說是這個研究員的助手不小心把特殊麻醉劑給弄灑了,怕被懲罰,不敢說,就隻偷偷注射了一半的量,結果解剖過程中異種突然醒了……”
“醒了?嘶,它沒被機器鎖住嗎?”
“四肢被鎖住了啊,誰知道它用舌頭攻擊啊…我剛剛偷看了眼,它舌頭足足有一米多長,被執法隊打死的時候,它那舌頭就拖拉在地上。”
“所以他們的腦袋都是被舌頭給……”
“嘶,彆說了彆說了,要做噩夢了。”
“話說那個死掉的助手叫什麼啊,我咋沒印象,感覺沒見過啊。”
“新來的吧,我也不認識。”
梁燃一邊往老人所在的實驗室走,一邊聽著身後的動靜,全當聽故事。
聽到這兒,梁燃以為對話就結束了,但這時突然有個女聲插進了對話。
“我知道他叫什麼,我在人才基地見過他!”
女生的聲音遙遙傳進她的耳朵。
——“他叫林百,以前是學無土栽培的。”
梁燃的腳步一頓。
女生還在繼續往下說,語氣很是可惜。
“你們不知道,他學習很好的,培育出的小花苗特彆好看。我朋友和他是同專業的同學,有次問他為什麼要培育花,學分給的好低,他說自己妹妹喜歡。”
“那會兒我還挺羨慕他妹妹的,誰能想到”
梁燃垂下眼,沉默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