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眼下疲憊的很,隻含糊道,“他有事先走了。”
話音剛落,我身體忽然騰空,嚇得我條件反射性的摟住了洛燕辭的脖頸,下一瞬,我就意識到不妥,慌忙鬆開。
“對、對不起,我不是……不對,大哥你先放我下去。”我急的語無倫次。
這裡人多眼雜,要是被看見、傳到洛錦城耳中就不好了。
洛燕辭冷冷發話,“彆動。”
我一聽,身體霎時僵住。
隨著他往外走,大廳的響動越來越清晰,我心中慌得不行,後背急的出了層冷汗,忽然,我眼前一暗,淡淡的鬆木清香飄進鼻尖。
“老實點。”男人的嗓音隔著西服外套,清晰抵至耳畔。
我沒再敢動彈。
在宋家還沒有破產前,我曾和洛燕辭比鄰而居,他作為彆人家的孩子,曾經被爸爸請過來替我補課。
他長得好看,卻凶得很。
隻要我上課時稍有走神,就會冷這張臉,罰我抄題目,而我也莫名怕他,不敢有分毫懈怠。
這份畏懼,一直延續至我和洛錦城結婚後,再度加深。
因為他討厭洛錦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私生子,連帶著也厭惡嫁給他的我。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被放下。
我扯掉西裝,發現自己被洛燕辭抱到了車上,而他正低頭脫去我鞋襪,玉竹般修長的手指,輕輕用力捏著我腳踝。
“嘶……”
我吃痛,試圖往後縮,卻被洛燕辭按住,“你腳扭到了,不揉開明天更嚴重。”
“哦……”我低低應聲,雙手抓著座椅暗暗咬牙。
神奇的是,幾分鐘後,腳踝處的疼痛竟漸漸消減,我緊繃的肩膀略略鬆懈下來,眼看洛燕辭還要替我穿鞋,慌忙阻止。
“我自己來。”我彎腰搶過襪子。
洛燕辭沒有阻攔,他直起身,掏出手帕慢慢擦拭著。
我臉頰微微燒的慌,心中有些驚歎,沒想到他那麼討厭我,還願意出手幫忙,看來他也沒傳聞中的那麼不近人情。
“先生。”
駕駛座門打開,先前離開的助理坐了進來。
洛燕辭應聲,吩咐道,“送她回去。”
“是。”
助理啟動引擎,緩緩往外開。
我不敢離洛燕辭太近,往角落縮了又縮,沒想到反而引起了洛燕辭的注意,他目光朝我一瞥,“屁股長刺了?”
“……”我訕訕坐穩。
洛燕辭又掃了眼我腳邊的袋子,蹙眉問,“這麼多藥,生病了?”
“沒。”我搖頭,微頓又補充道,“是備孕的藥,我婆婆催我生孩子。”
洛燕辭臉色好似驀的沉了下去,再開口時,嗓音也寒涼了幾分,“她讓你吃就吃?你倒是聽話的很。”
我低頭,指尖摩挲著膝蓋,不知如何作答。
我和洛錦城的感情,越來越淡,已經由不得我任性了。
片刻沉默後,洛燕辭再次開口,“要生孩子,也睜開眼睛看看自己身邊是什麼人,彆蠢得被人賣了還感恩戴德。”
我頓住,抬頭問道,“大哥這是……什麼意思?”
洛燕辭不再看我,“小心他身邊的秘書。”
心底酸澀再難控製,我垂眸,努力壓製著要湧進眼眶的淚意。
瞧,其實所有人都看明白了他們之間的曖昧。
唯獨洛錦城還在騙我,連帶著我也在欺騙自己。
……
回到彆墅,洛錦城依舊沒有回來。
我坐在客廳等著,視線盯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淩晨三點。
玄關處傳來開門聲,我如同木偶般,寸寸抬起僵硬的脖頸,看向晚歸的洛錦城,他沒穿外套,襯衫解開了兩顆扣子,有些淩亂。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不對。
看起來像是發生了什麼,又像是什麼也沒發生,就像他和喬晚那欲破未破的界線。
“昭昭?”洛錦城有些意外,旋即皺眉道,“你不睡覺坐這乾什麼?”
我隔空細細臨摹著男人陌生又熟悉的麵容,單刀直入道,“你和喬晚之間,已經越界了,你是不是喜歡她?”
“我沒有。”洛錦城一口否認,麵色流露出不耐煩,“你能不能不要胡思亂想,我說過,我隻是將晚晚當妹妹對待。”
“小野當初是因為我死的,我有義務跟責任照顧好她。”
我嗓音幽幽,“照顧到,可以將自己妻子拋下,獨自帶她離開?”
洛錦城反應更甚,“宋昭,你沒看見當時的情況嗎?晚晚她被人調戲了,我如果不帶著她離開,事態更嚴重怎麼辦?”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可理喻了!”
心臟仿佛變成一座沉重的鐘,被鐘錐慢而鈍地撞擊了一下,在胸腔裡嗡嗡震鳴。
眼淚幾乎不受控的奪眶而出,原來我如今,在洛錦城的眼裡已經是個不可理喻的女人。
洛錦城看到我眼底的水光,麵色慌了一瞬,他快步走過來,解釋道,“老婆,對不起,我剛剛情急之下說錯話了。”
他握住我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解釋道,“我隻是覺得你不信任我,才會著急的,我跟你保證,以後會跟晚晚保持距離,好嗎?”
他蹲在我麵前,仰頭看著我。
月光從窗外照進來,落在他眼裡閃著細碎的光,恍惚間,我好像看見當年那個追著我叫晚晚的阿城。
我的心不可抑製的軟了下來。
“阿城,媽想要個孫子。”我低頭,喃喃道,“我也想要個寶寶。”
將要觸到洛錦城的唇畔時,他忽然偏頭避開,笑著道,“好,我們要一個,但不是現在,至少要等我戒酒戒煙了,再準備要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