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叫你二姐還是二嫂?”黃淑霞頑皮撥了一下她的臉。
“幾位,彆談了,飯晚快開始了!”劉中天乾搓幾下手。
“這是我家大管家!”
“管家好!”
“哎!哎哎!我們見過麵!走吧!”
黃淑霞一路拉著沈西鳳的手,不肯鬆開。
燈影下,百合正在擦桌子,一群孩子進了暖屋,頓時熱鬨起來。
“爸,你是怎樣從人堆中把二嫂給揀出來的?真是個玲瓏剔透的妙人兒!”黃淑霞在搖撼著沈西鳳。
“這個……這個……”黃興忠??頭,“天機不可泄露!”
“真是隻老狐狸!”
“還是快些長吧,長大了我也給你找個好女婿,保準你喜歡!”
“不要!不要!我不要!”她鬆開沈西鳳,雙手抱頭,象門那樣:不斷翻轉!
黃天佑在第二天的薄霧中,和黃興忠談了史鳳琳。爺子倆談得很深沉,有一個多小時。
薄霧一溜一拉,象是畫上去,存在半空,露水輕墜,陽光吝嗇,隻伸出下麵幾條腿,磚縫中的小草憋憋屈屈,彆人還在睡夢中徜徉,他們父與子在花牆外不期而遇,昨天的空前盛況,讓他們無暇交心交談,一個興奮得睡不著,要品嘗幸福,另一個尿急。
“什麼時候走?”黃興忠憐惜看著乾瘦的兒子,“咋不多睡會兒?”
“習慣了!爸,史健久你怎麼看?”
“氣勢洶洶而來,有些豪橫,我與他父親二十年相鬥,雖後史健久走得悲壯,他不會不知道,也許今後會借題發揮給你使絆子,你和你哥要格外小心,頭回來過家裡,敲了一回警鐘,但還沒有什麼行動,隻要我們父子團結,行得端,走得正,他又能其奈我何?你和你哥剛走上仕途,還缺乏曆練,經驗倘且不足,要和這樣看慣春風秋月的人鬥,失敗是一定的,我本想借這次你和沈家之事,讓他回來,和蘇小姐一起回來,我們一起探討一下這個史健久父子,可他臨時出差,去了南京,來不了,所以機會折了,史雖成了特派員,大權在握,隻要你不留縫隙,他也無可奈何,在龍澤你可以放開手腳工作,真有什麼事,白縣長不會袖手旁觀,我們的關係不是一般,而是很不一般,必要時,有什麼過不了坎,白縣長不好出麵,你去找湖河斬老大,我們關係莫逆,你們的路,你老爸早就鋪就好了,你們好好走下去就是了,姓史的初來乍到,且孤掌難鳴,要動你們,他得掂掂分量,你老子縱橫馳騁二十年,勢力範圍橫跨三洲五縣,怎麼?這麼快就到了龍澤?我打電話給你哥,你哥說:他在西涼安了家!是沈海南的故宅!”
“沈海南是誰?”黃天佑吃了一驚。
“原龍澤縣縣長,我父親死時,曾主政那裡,全家被屠,隻有一個女兒僥幸逃脫,至今下落不明!”
第18章:
1
“他的案子!”
“掛著,懸著!史風琳到了龍澤,有什麼新動作?”
“特彆的也沒有,就是縣為了防患於未然,依白縣長、柳主任的意思,想啟用牢裡犯人,這不是警力嚴重不足嗎?可他一到,加之警局高孝山,全盤否認,他為什麼要這樣?”
“兒子,你還嫩,看不出火候,這不奇怪,他這是要揚威立萬,體現權力層次,下麵必有人趨之若婺,殺血祭旗。”
“我哥為什麼要在這樣關鍵時刻出差?你打電話時,他不在西涼縣城?”
“在!是他的恩師省黨部副主任李中洲召見!我估計與入黨有關,李副主任的意思是:既然要走仕途,這一步是關鍵,居然把工作做到我這裡,可見迫在眉睫,小子,你也一樣:總不能以白丁身份做官吧?名不正,則言不順,至於喜不喜歡,那是次要的。”
“喲,爺倆個這是乾什麼?家裡有什麼話說不得,偏要……”陳梅梅拎著尿桶,要去廁所,眼屎焦黃,頭發亂得象草。
“去!老娘們家家的,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黃興忠牛氣得很,他從骨子裡滋生出驕傲。
“恐怕沒這老娘們家家,你屁都不是!彆忘了你也是女人生的,生之偶然,死之必然,沒有女人,哪來的你們?你們的傲骨,是有女人一半血的。”陳梅梅過去了。
“媽!他逗你呢!”
“我知道!我也撩撥他。”頭也不回。
兒子走了,沈西鳳也走了,那些熱鬨散了,風大了,家空了,寂寂寞寞象皺紋,毫不客氣趴在腦門上,呆不住,心癢如酥,兩輛馬車,拉著酒,走出黃家大院,黃興忠就象隻飛慣的鷹,喜歡闖蕩,喜歡走四方,喜歡象遊俠那樣,在外麵結交誌同道和的朋友,更喜歡在外麵無拘無束生活,他甚至都沒顧得上和李濟通談一談,就匆匆上路了,沒有離愁,隻有快感,結交四方人,聽傳奇,見世麵,他還年輕,不想耗死在老婆孩子熱炕頭上,消磨時光,尤其是不喜歡等,男人更喜歡創造幸福。
陽光明媚,綠草茵茵,花落果長,水聲象曲子,在心中跌宕起伏,心縫中那把伴隨著他一生的琴弦,被他激動的手撩撥激越地響,時而亢奮,時而低沉,時而拍案叫絕,時而風聲鶴唳,他喜歡伴隨著僵硬的軲轆聲,迷縫著雙眼,半醉半醒,讓心中的歌謠,飄出來,散如煙,薄如霧,氣若遊絲,飄,在這樣的時刻,心的沉重得到釋放,往事近事,飛沙走石,從他身邊經過,看在眼裡,想在心裡,有些他順手抓住,有些揮手蕩過,笑,諷刺地笑,溢在臉上,是那樣狡黠,一如狐狸,有時,笑噴了,夥計以為他在做夢。
響水壩顧名思義,是黃湯河流到極處,在極窄極深處,形成一個彎,黃湯河流到這裡,因地脈的走勢,水流加快,漩渦連著漩渦,一傾而瀉,瀉出宏大的聲,因有石壩,所以名俗水凡,響水南,壩極窄,人或牲畜走上去,感到搖晃,那是水勇水擊的慣性,水浸水泡,在水麵上,綠苔繡織,墨斑雜踏,激流中,魚兒有時會跳一下,銀銀的鱗,在陽光下,撩撥著人的**,手再快,抓不住,難以下咽的**,在喉嚨中,生成唾液,吐在水麵上,水花一漩,濁濁的水早已吞噬了人的可憐的**。
啊啦嘿,啊啦嘿……
你是我人見人愛的好妹子呦,
你曾經如美酒一樣令我無數次醉,
是誰把你美麗容顏毀?
妹妹—妹妹--……
你為何隻流淚?
三行鼻涕兩行淚,
頭發不梳臉不洗,
為何變得如此憔悴?
讓我如何心兒不醉?
啊啦嘿,啊啦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