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我保證!我負責!”男人舉手對天。可天被夏的遮天蔽日擋住,隻有潺潺水聲,在男人女人行樂之地,依舊嗚咽。
女人爬起來,給男人一記響亮耳光,“你這個畜生!”跑了。
“畜生?我是畜生!哈哈……罵得好,罵得妙!”男人笑了,笑得很放肆,是畜牲那種滿足後的讓人顫抖的笑。
鄔氏不再驕傲,木木地進出,她笑得很假很僵,她在等待,等待著劉一德為她負責,然而,劉一德一如往昔,憨憨地笑,大聲地罵,嗓子粗粗的,不透出一點假。事後,劉一德咀嚼起這次經過,吐出四個字,“不過如此!”過了也就平靜了,吃著索然無味,也就不再想了。
日時象馬蹄踩踏,疊加,不成樣子,劉一德忘了,還是有意忽略?得不到的,是天下最好的東西,得到了又覺得不過如此,劉一德心平了,平得沒有一絲皺紋,鄔氏驚慌失措,羞於向人道及,象篩子,篩下許多屈辱的眼淚,沒有快樂,還弄出血來,這讓劉一德惡心,索然無味,鄔氏痛苦萬狀。
小媽笑吟吟的,“怎不去找你的鄔雲梅?是不是生東西不好吃?有點澀,哈哈哈………”小媽象雲,飄了。
“狗日的,就是天生就!”
“你個混賬東西!我咋就生出你這麼個貨?”
“搗鼓出來的唄?”
“你……”老家夥氣噎,點點他,走了,“你對狗男女!亂倫!”
“我他媽瘋了?乾嗎呢?找這麼個雛?自找的,窮人家的女兒,肉都不長,在身下,凸起的骨頭,象石頭硌人,我乾嗎福不享,找罪受?”想想整個過程,這是享受嗎?在女人大呼小叫中,急急完成,味同嚼蠟,索然無味,我圖什麼呀?末子,扯著條滴在草地上,男人象完成一件工作,用另一隻手捋一下頭發,甩甩中分頭:“真他媽無趣,早知這樣,我還不如看螞蟻爬樹!”拎起地上衣服,照準樹上砸幾下。
鄔氏望眼欲穿,劉一德忘了這茬。
溪水清漫,陽光迷惘,小橋上,戴著墨鏡和禮帽的劉一德。被鄔氏堵那兒。
“還好吧?”劉一德皮糙肉厚心粗。
“托你的福,還行,那事怎麼說?”鄔氏臉紅,極具委屈。
“什麼事?”他拿下禮帽,??頭,任憑頭皮屑煙塵一樣落。
“裝!你給我使勁裝!”
“鄔姑娘,我這人記性很差,要不你提個醒唄!”
“劉一德,你不得好死!”擰身就走。
鄔氏可以等,但肚子不能等,一天天在那兒,不管怎樣極不情願,種子的力量是偉大的,不因人而異,就因這,鄔氏名聲汙了,最早發現這事,是她母親,女兒嘔吐,不斷地乾嘔,傳到鄔啟賢那兒,這個一生貧窮,卻把名節看得比命更重要的男人,暴跳如雷,他從裡到外,把女兒罵個狗血噴頭,罵得鄰裡全部知道,還把鄔氏吊門前洋槐樹上打,血流一地,在嗷嗷叫聲中,鄔氏交待出劉一德的獸行。
鄔啟賢一聽這話,就慫了,癱坐地上,抱著頭,公牛一樣,號啕大哭:“天爺呀,這倒如何是好呀?……”劉家名聲不好,但也惹不起。
事後,有人給出主意,有中間人傳話,要劉家負責,劉家雖霸道,但理虧,禍害又是黃花大姑娘,劉敬道當著中間人麵,罵罵咧咧:“你個兔崽子,不成器的東西,你怎麼說?娶了她?”
“讓我想想!”
“你想個屁!分明就是不想娶人家,這樣你看行不行?他不娶,我賠錢,他娶了,我花錢!”劉敬道透著精明。
劉家遞來一大筆錢,那意思這事了了,鄔哪有臉麵再呆鄔河鋪?就帶著身子裡的贅肉,嫁到這邊,尹東林本身就是個悶葫蘆,當時正戀著巫雲梅,兩個人算是青梅竹馬,尹家世代打鐵,說到底,也是個沒出息營生,鄔家當時要了很高的財禮,尹家哪有?但孫家有,所以,鄔就嫁了酒鬼或酒聖孫茂軍。為了賭氣,他娶了帶肚子的鄔秀秀,此時更名巫雲梅,就這樣草草決定一生。
天漏有雨,雨下地滑,鄔雲梅在青苔繡織的地方,摔了個仰麵,罪孽深重的胎兒,尚未成人型,汙汙一灘血水,就遊離母體,自此,可以仰頭走路。三年後,巫又懷胎了,誰也不用懷疑,這一定是孫的種,歲月更疊,日子水一樣流走,巫氏和尹東林一直不清不楚,孫死了,她索性肆無忌憚就吃睡在鐵匠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