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嬤嬤沒想到陳虎居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懟她,她見他軟的不吃,隻好來硬的。
“你彆忘了,是誰天天供你吃住養著你的,你今天要是不把這一百兩銀子給我,就彆想出你身後這個大門。”
她話音落下,豈料頭頂上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傳了過來。
“當然是夜王殿下了,難不成還是你供他吃住養著他嗎?”
眾人扭頭一看,隻見紀雲棠雙腿一蹬,從院牆旁邊的一棵梧桐樹上跳了下來,她穿著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裙,素麵朝天未施粉黛,頭上插著一支十分簡單的海棠木簪。
她的左半邊臉上依舊布滿黑斑,但一雙狐狸眼卻燦若星辰,淨若琉璃,仿佛能直接穿透人心。
許嬤嬤心裡一驚,她們這麼多人,居然都沒有發現紀雲棠的存在?
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又聽見了多少她們的談話?
陳虎看見紀雲棠,立馬走了過去,“王妃,你怎麼來了?”
“這裡野狗太多,你還是快回西苑吧,以免她們不分青紅皂白咬到你。”
紀雲棠雙臂環胸站定,目光微冷,“巧了麼這不是,本王妃最喜歡打狗了。”
“若是真有不長眼的狗咬了我,那我不僅要咬回去,還要多咬幾口,把她們身上的肉一片片撕碎,再踩成稀巴爛,你說會不會很有趣?”
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著話,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全部聽見。
柳琳琅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她麵無血色,身體直往許嬤嬤的身後躲。
任誰都能聽出來,紀雲棠嘴裡說的狗,指的就是她和許嬤嬤。
今早上她剛被紀雲棠暴揍了一頓,如今看見她,心裡說沒有陰影是假的。
紀雲棠沒理會她們,依舊自顧自的和陳虎說著話。
“陳虎,本王妃不是讓你出去辦事嗎,你怎麼還沒走?”
“回王妃的話,許嬤嬤帶人攔著我,讓我把一百兩銀子給她抵債,我不給她就不讓我出這個門。”
紀雲棠摸著下巴,眼神晦暗了幾分,“竟然還有這事?”
“哦對了,本王妃剛剛好像聽見,許嬤嬤說是她養著你供你吃住的對吧?”
陳虎是個實在人,當即娓娓道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沒錯王妃,屬下力氣大,在夜王府裡吃的多,但我每天乾的活也是彆人的五六倍,王府裡麵的臟活累活重活,基本上都是屬下一個人在乾。”
“到現在為止,屬下已經五年沒有拿到過月銀了,許嬤嬤私自扣了我的月銀不說,還讓我給她交夥食費,現在已經欠了她五百兩銀子了。”
“但是這筆錢我是不認的,屬下再怎麼沒本事,那我也是王爺當年親自帶回來的人,在夜王府裡麵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乾活王府給我管飯吃,本來就是相互的事情,就算是把我賣了,我也拿不出那麼多銀子來,許嬤嬤這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
許嬤嬤聽見陳虎的指控,立馬就慌了,“陳虎,你休要胡說八道,你的月銀每個月二兩我都是如實給你發了的,王府的賬本上也都有記錄,我是個什麼樣的人,王府的下人們都是有目共睹的,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
許嬤嬤管理著整個夜王府,不管是在下人的麵前,還是外人的麵前,她都立的是一種賢能良望,勤儉持家的人設。
這也是為什麼,夜王府的下人們會對她唯命是從,連駱君鶴的話都不聽的原因。
要是讓人知道她克扣了陳虎五年的月銀,那府裡的這些下人們,以後還會乖乖聽她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