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答道:“在王府前院的會客廳裡。”
“他想去西苑看咱們王爺,被陳虎大哥給找借口攔住了,自從上次那個朱太醫來過之後,陳虎大哥和屬下幾人都怕他會對咱們王爺不利,不敢單獨放他進去見王爺。”
“陳虎大哥說,一切等王妃您回來再做定奪。”
紀雲棠抿唇輕笑了一聲,“這事你們幾個做的不錯,本王妃這段時間沒有白培養你們。”
她說完輕蹙了一下眉頭,似有不解,“隻是,這張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陳虎當真能攔得住他嗎?”
紀雲棠覺得這裡有點蹊蹺。
陳虎性子大大咧咧,又是認死理一根筋,他找的理由多半張公公一看,就知道是騙人的。
對方身份擺在那裡,又是奉皇命前來,他明明可以直接進去看駱君鶴,為何他卻遲遲沒有進去,而是心甘情願的等著自己回來?
紀雲棠臉色凝重了幾分,摸著下巴微微呢喃道:“如果本王妃沒有猜錯的話,他沒有強行進去看阿鶴,多半是因為聽了朱太醫的話,知道阿鶴身體不好,隨時都可能油儘燈枯,怕阿鶴出了事,我們夜王府將罪名嫁禍到皇上的頭上。”
玄冰也明白了裡麵的利害關係,張公公那哪是信了陳虎的話,他是怕自己進去看了夜王殿下之後,夜王殿下若是死在了他的麵前,那他自己就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從而連累到景陽帝。
“王妃,那現在怎麼辦,我們要做什麼嗎?”
紀雲棠想了想,沉聲說道:“想來這張公公是有備而來,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你先回西苑,過去跟王爺說……讓他再配合演一出戲。”
“是,王妃。”紀雲棠吩咐了幾句,玄冰應下就離開了。
紀雲棠則轉身去了前院會客廳。
彼時,張公公正坐在前院一處風景清幽的亭台水榭中,他手裡抓了一把魚食,慢悠悠的投喂著水池裡的魚兒,看起來頗有興致。
紀雲棠走了過去,笑嘻嘻的打招呼。
“張公公大駕光臨夜王府,怎麼也不提前派人跟本王妃知會一聲,剛剛本王妃有事出去了,讓你在這等了這麼久,實在是抱歉。”
張公公從盆裡猛抓了一把魚食,一股腦的灑進了水池裡,轉身笑嗬嗬的看向紀雲棠。
“夜王妃說的這是什麼話,您是主我是奴,彆說是雜家隻在夜王府等了一個時辰,就算是等上十個時辰,那也是應該的。”
“今日雜家是奉了皇上之命,特意從禦藥房挑了兩箱名貴的藥材過來看夜王殿下的,不知殿下現在人怎麼樣了,可有好些了?”
紀雲棠聽出了對方話裡的試探之意,她知道這才是張公公此次前來的真實目的。
景陽帝身邊不能沒人伺候,而他之所以願意等上一個時辰還沒有走,那今日勢必是要親眼看見駱君鶴才行。
紀雲棠也願意配合他演戲,她嘴角邊勾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看著十分溫柔。
“托皇上的福,我家王爺的身體已經好多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恢複了,張公公既然來了,不妨跟本王妃去西苑,看看王爺如何?”
夜王要恢複了?
張公公喂魚的手一抖,嚇了一大跳。
反應過來後,他覺得紀雲棠是得了失心瘋了。
駱君鶴病的多重京城眾人皆知,且不說在紀雲棠沒有大清洗夜王府之前,景陽帝在夜王府安插的探子,每隔半個月就會寫信跟他彙報駱君鶴的情況。
其次,五天前朱太醫還親自來看過駱君鶴,明確的說過他快要不行了。
如今夜王病重的消息已經鬨的滿城風雨,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