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流箏還在沉思的時候,紀雲棠就已經找來了一張四四方方的手帕,眼神示意他坐下。
謝流箏站著沒動,還想找借口拒絕,紀雲棠衝他眨了下眼。
“你是我哥,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嗎?”
謝流箏:“……”
他不是信不過,隻是那種惡心的感覺一上來,他是控製不住自己的。
更彆提,紀雲棠拿的那塊帕子那麼輕薄,它真能讓自己不反胃嗎?
“謝世子還是快點吧,皇上還在等著呢!”麗妃在旁邊催促。
她的眼底劃過一絲幸災樂禍之色。
謝流箏越是不想讓紀雲棠把脈,她就越想看他碰到紀雲棠的反應。
那塊小小的手帕,紀雲棠不會真以為能隔絕的了他們皮膚接觸吧?
此時,麗妃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計劃,隻等著等會他們把脈的時候實施。
謝流箏無奈,他早就料想過自己的秘密暴露的時候,會遭到質疑。
可沒想到,第一次自行暴露,就是在皇宮的政事堂裡,還是當著景陽帝和麗妃的麵。
而這兩人,明顯不是省油的燈,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針對他。
謝流箏坐了下來,他將袖子往上拉起一截,把手臂放在了紀雲棠麵前的桌子上。
同時,他將頭也轉到了一邊,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吐紀雲棠一身。
麗妃看見後,立馬不樂意了!
謝流箏將頭轉過去,她的計劃等會還怎麼實施?
她不滿的道:“謝世子這是乾什麼,本宮不是大夫,都聽說過看病講究一個望聞問切。”
“夜王妃給你把脈隻是一方麵,最重要的,她還得看你的臉色和舌相,這樣才能確診你的病因,夜王妃覺得本宮說的對嗎?”
紀雲棠覺得麗妃心裡沒憋什麼好屁,提出把脈也就算了,還非要讓謝流箏把頭對向她。
可見,麗妃多半心思不純,紀雲棠長了個心眼。
她將手帕雙折疊了一下,放在了謝流箏的胳膊上,想看看麗妃到底安的什麼心。
“哥,你還是把頭轉回來吧!”
謝流箏儘管十分不願,還是照做了。
隻是,在把脈的時候,他卻又緊緊閉著自己的嘴,生怕吐她一身。
紀雲棠指尖輕放在謝流箏的手腕上,越把脈,她的心裡就越驚訝。
謝流箏的脈象是百年一遇的斷脈,脈浮而緊,沉而遲,弦而澀,滑而數,邪熱閉歇,氣機鬱滯,陰陽失衡。
按理說,他這個症狀,是不能習武的,因為很傷身體,容易引起血虛之症,使自己越來越萎靡不振。
但神奇的點就在於,謝流箏不僅武功高強,他的斷脈裡竟然還透出了一抹生機。
從之前的嚴寒畏冷,到現在身體炎熱如灼,脈象沉穩安健,短短半年不到的時間,竟然出現了很大的變數。
而這個變數,非藥理和針灸能醫治。
多半是因為某個人,或者某件事的出現,彌補了他心裡的空缺,改變了這一切。
謝流箏看著紀雲棠的麵部表情時而苦悶,時而微笑,又時而將眉頭蹙成一團。
他的心裡泛起一絲不安,他妹妹怎麼這個表情,他該不會是得了什麼治不好的絕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