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傻?他兒子,半歲就能喊爸媽、一歲多就能完整流暢得說話、二歲半就學完他所識不多的文字!
呆傻?他兒子,從小到大,該吃的時候吃、該睡的時候睡,吃喝拉撒從來不要他和他媽操心,什麼都自行安排得好好,甚至都沒尿過床!
呆傻?他兒子,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有時說的話讓他和他媽都無可辯駁!
呆傻?他兒子,五歲學箭,七歲不到就已二十米內百發百中,他十五歲都做不到;他兒子六歲製箭,半年後做的比他還好;他兒子九歲學製弓,十歲就成功做出第一柄竹弓,製弓數十年的爺爺都沒吭半句!
呆傻?他兒子,每次從小青山回來,都會帶些村民很難找到的野菌、藥材,偷偷給他娘留著賣錢,家裡存銀都是他兒子掙的!
‘我兒子隻是不想跟你們說話!隻是不準我和他娘在外說而已!’
‘呆傻?呆傻的是你們!’
每每想到這裡,秦大牛都是滿心傲嬌。
唯一讓他不開心的是,他兒子自從學箭有成後就獨身進了小青山,而且在山中呆的時間越來越長,起初還隻是隔三岔五的進次山,後來卻是天天進山,甚至數夜不歸,回家次數越來越少,仿佛小青山才是他的家!
為此,他娘不知念叨過多少,夫妻二人想儘辦法勸規可毫無成果。眼看著兒子越來越大、越來越精壯,似乎山裡比家裡更養他,兩人也隻能無奈得聽之任之。
山道上,秦天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眺望幾百米外、月光下依然呆立門前的身影。相隔數百米,父親那滿是擔憂的眼神就在他近前。每次他進小青山,父親或母親都會在門前目送,很久方才回屋。
他慢慢閉上雙眼,似乎不想再看。
前生,他離世時已近四十,有妻有女。今生,攜憶出生的他,麵對比他前世還小的年輕父母,他怎麼也無法真正去成為他們的孩子。
正因此,他無法接收‘秦小狗’這個長輩賜名。
正因此,他幾乎不與村裡人交流。
正因此,他孤身呆在小青山的時間越來越長。
‘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你們。’
‘如果還有下輩子,希望能一片空白得做你們的孩子,做你們真正的孩子。’
收起悵然,秦天翻上山道邊的山石,靈猴般跳過數十塊大小不一的山石,在某棵位置偏僻的歪脖樹停下,撥開樹下堆積的殘枝敗葉,露出個製作粗糙的長條形竹盒。拿出藏於盒中的幾件裝備,他朝著那四人竄進小青山的方向,追去。
月光穿過茂密枝葉,投下斑斑點點,為幽黑的樹林帶來微弱光亮。常人難辨的陰暗在他眼中宛如白晝;崎嶇不平、坑窪難行的山體在他腳下宛如平地;四人毫不遮掩的逃竄痕跡在他眼中纖毫畢現。
‘照顧受驚的老媽是他的天職,找你們還債,可就是我這個不稱職兒子的天職!’
‘今世我日夜錘煉身體,機能遠超同齡,可畢竟才十歲,無法和常年習武的武者正麵對抗。但我在小青山足足生活五年,方方寸寸都了若指掌,且村裡村民祖上傳下的種種知識但凡聽過都已掌握,正好借你們試試效果!’
宛如行走在自家院落般的秦天,順著痕跡,全力展開超常五感,聆聽著周邊數百米內任何異常聲響,探嗅著任何不屬於樹林的味道...
遠處看小青山,滿眼都是翠綠,不現山體。走進去才會發現,樹木間距並沒有那麼密,那翠綠是彼此接觸的茂盛樹冠。
像這四株大樹間,就足足有二三十米見方的平地。累日疊落的厚厚殘枝敗葉,已被清掃在樹下堆的高高,平地中間起了兩堆篝火,一堆上架著吊鍋,熱湯滾滾;一堆上架著支架,野兔脂油滴落火焰、滋滋作響。
一個彪悍大漢端坐石上,一手拿著隻金黃烤兔,一手端著碗濃濃菌湯。吃一口、喝一口,滿臉都是歡喜。
“老大,這菌湯怎麼樣?”吊鍋旁拿勺攪拌的精瘦漢子滿臉獻媚的問道。那大漢一口喝完菌湯,伸手將空碗拋給精瘦漢子,“味道還行,沒想到你小子居然還有這一手。”
精瘦漢子急忙接住空碗,兩勺盛滿後畢恭畢敬的端到老大麵前,媚笑道,“小的山裡出生,打小就愛菌湯。每次父親下山都會帶些菌菇回來,娘親就小火熬上一大鍋,每次小的都喝的肚圓肚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