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悲痛欲絕時,朋友告訴他:秦星月身具單金靈根!隻要修真就能迎刃而解。於是,他朋友放倒秦天,跟秦星月一番詳談。秦星月最終同意去朋友的宗門青雲門修真,在得知秦天也有靈根後更要帶他一起走。
馬三堅決不同意,言及五靈根修真的種種阻礙。秦星月卻說他太不了解家主,像家主這樣的英雄,到哪都能活得很好。
最終,馬三朋友表示可以送秦天入修真界,但不能進修真宗門青雲門,隻能去最差的散修城池,秦星月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你們就這樣決定了我的人生?是不是有些不對啊!”秦天轉著水杯,哭笑不得的看著坐在對麵藤椅上的馬三。臉龐赤紅的馬三端起酒一飲而儘,“東家,馬某確實有眼無珠,還沒個小姑娘有眼光,活該築基不成!”
顯然,他對此事耿耿於懷,至今都忘不了。
秦天搖搖頭,“對了,你晚上怎麼那麼冷清?這麼大的老板,連個說話的都找不到?”馬三麵色更苦,“我是獨苗,父母早走又無子無女,跟誰說話?”
眺望著黑沉沉的遠方,秦天許久才道,“我明天去看父母和夏侯魁,估計後天回天羅城。你我多年,到時候讓你朋友通知我,我回來給你送終,讓你風光無限的走。”馬三歪歪斜斜地站起來,“那你還是彆走了。”
秦天一愣,猛然看向馬三。馬三笑笑,“靈根破碎、丹田碎裂,肉身蘊含的靈力不斷逸散,無法補充。這段時間,我明顯感到逸散速度在加快,靈力沒了人也就沒了,就這幾天了。”
強行壓下心頭泛起的酸麻,秦天澀聲道,“那我給你風光大辦,讓所有人都永遠記住你的葬禮。”馬三搖搖頭,“托東家的福,馬三已被世人記住,何幸之有、無須再記。”
清晨,越城城門剛開,有早已等候的村民奉上封信,秦記馬三寫給戶部夏侯魁的。守門兵士不敢怠慢,迅速送至夏侯魁府邸。夏侯魁看後臉色大變,急忙吩咐備馬,同時招來老王,片刻後大越暗流急湧。
小青山,崖頂。
小木屋的老漢愕然看著如風般席卷而來的秦天,隨即便看到秦天背上藤椅中安坐的馬三,老漢急忙跑過去幫馬三下地。老漢是馬三創建秦記飯堂時第一批老人,乾不動後便被安排在崖頂維護木屋,等待東家回來。
馬三孤身一人,來去輕鬆,但他一手創下、涉及三國、有史以來最大的商業帝國何去何從?單看他每年都能捐給大越軍部數百萬白銀,就能一窺這個帝國的龐大。
在馬三回到崖頂的第二天,山下突然出現數百全副武裝的軍人,他們沒來崖頂,而是將崖頂團團保護。不久,現任慶陽城城主孤身上山、求見馬三,兩人正在磋商各種事宜時,有人來報:大越新軍統領秦大牛孤騎前來,是否放行?
夏侯城主還沒說話,馬三已連忙站起但被一直旁聽的秦天攔住,“我去吧。”
陡峭的山道上,滿身灰塵、蓬頭垢麵的秦大牛急步登行,剛轉過個拐角,就看到前麵不遠處站著個二十左右、一身青袍、相貌普通但很是熟悉的青年,正含笑看著他。
“來這麼急乾什麼?我又不會馬上走。”秦天拂去呆愣無措的父親身上的塵土,有些埋怨。秦大牛好半響才哼哧道,“你還知道回來!”
“瞧你這話說的,不歡迎啊,那我走了哈。”“你走試試!”
“吆,我說,這幾年不見你變厲害了啊,不錯不錯。彆瞪眼,先帶你見個人,家裡事以後再說。”
木屋,當秦大牛看到聞名全國、遠遠見過幾次、富可敵國的馬爺,居然喊自己為‘老爺’還搶先行禮時,很是傻楞起來。
當聽馬老爺親口說,遍布三國的秦記餐飲竟然是他大兒子開創的,現在要交還自己時,隻覺此時的世界,是那麼的荒謬。
他終於醒悟了很多事。
為什麼他這個普通村民這幾年會突然的平步青雲;為什麼每年馬爺都會指定贈送新軍紋銀百萬;為什麼出身四大世家的夏侯魁一直對自己另眼相看;為什麼夏侯馨...
他呆呆看著即熟悉又陌生的大兒子,許久都說不出話來。等他終於平靜下來後,卻直接拒絕接受馬爺的饋贈,哪怕從情理上那就是他本該拿的。
畢竟,秦記的‘秦’,就是他的‘秦’。
見他意決,秦天沒有多勸,提出將遍布三國的秦記飯堂和秦記火鍋,這兩個秦記餐飲帝國最有紀念意義的部分,分彆送給他弟弟和妹妹,念及他們現在還小,暫時讓父親代為管理。
這是哥哥對弟弟妹妹的饋贈,秦大牛無話可說,隻能應下。
請來慶陽城夏侯城主做轉讓文書時,大胖子錢富貴氣喘籲籲爬上了崖頂,後麵跟著走路略有些不便的錢鵬。一見麵,錢富貴抱著馬三就哀嚎起來,哭得胖臉滿是鼻涕和眼淚。
秦天沒打擾兩人,陪著父親來到崖邊護欄聊起家常。秦大牛在得知兒子過幾天就走,以後回來更少時,氣得揚言‘你再走老子就跳下去’!秦天毫不在意地接了句‘那就讓老媽帶著弟弟妹妹流浪吧’。
“無情的東西!”秦大牛恨恨地罵了句,卻將一向灑脫自若的秦天罵得愣住,隻是呆呆看著遠方。秦大牛頓時後悔起來,急忙想要解釋些什麼,卻又不知怎麼開口。
許久,秦天方才黯然搖頭,“你說的對,我確實是無情之人。你先回去吧,我送馬西席走後會去看他們。”秦大牛忙要說什麼,秦天已轉身離開,背影透著說不儘的蕭瑟。
後幾日,崖頂的人流急速增加,大部分都是秦記餐飲帝國從各地飛馬趕來的大管事,夏侯魁也來了。馬三的文武殿朋友也悄然來了趟崖頂,歎息著離去。
等人來差不多後,在代表官方的夏侯魁見證下,馬三宣布對秦記餐飲帝國的安排:部分商鋪賣給跟隨多年的一些大管事,部分商鋪轉贈給鐵杆盟友錢富貴,部分商鋪對外公開轉讓,轉讓事宜由錢鵬全權負責,所得銀兩全部捐獻給大越國造船司和車馬局。
其後,錢鵬宣布,錢記糧業將接過秦記餐飲的傳統,每年向大越軍部繼續捐獻、數額隻增不減,以促進軍事發展,更好地保家衛國。
最後,夏侯魁代表官方宣布:大越車馬局將麵向全體國民征求道路技術和人才,力爭讓現有道路更寬、更快、更便捷。造船司未來會將航海技術、海船等列為重點,力爭走得更遠、跑得更快。
會後,馬三將所有人趕出崖頂,陪他的隻有秦天,這位完全改變他生活的,東家。
夜,繁星不現,隻有輪渾圓明月高掛天地。
清冷的月光罩住那三棟木屋,也罩住屋前搖晃的躺椅。微閉著雙眼的馬三躺在躺椅上,身上蓋著薄毯,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時斷時續。一縷縷靈力從他衰弱的肉身逸散天地,似乎是種輪回。
負手而立的秦天立在躺椅後,時而應著馬三的低語,時而遙望寂冷的天際,有時也在想:真有孟婆湯嗎?真有十殿閻王嗎?真有輪回嗎?就在他翩翩聯想中,馬三微弱的呼吸驟然停止、肉身再無靈力逸散。
他慢慢垂下頭,看向那剛剛失去生命的軀體,然後他就看到個通體灰白、通透虛幻的虛體竄出馬三眉心,模糊的相貌竟然和馬三一模一樣!
“咦?我沒死?”飄渺的震動朝四周蕩去,“這椅子上躺的就是我?有些瘦,有點醜,不過比東家好看,他那臉看的越多越容易忘,毫無特色。咦?他怎麼抬頭了?好像在著我?不可能,我轉,咦!他怎麼也轉頭,不會真能看到吧?咦?我怎麼走不掉?下麵還連在眉心?我這到底是”
震蕩中虛體突然飛速縮小,轉眼間就消失在眉心,看樣子似乎是猛然被吸進去般。就在這時,秦天猛然抬頭看看四周,又迅速看看躺椅上馬三屍體,屍體似乎在主動吸納天地靈氣?!
秦天本能的急忙後退幾步,周邊無形的天地靈氣緩慢朝屍體流去,那屍體起初毫無動靜,但慢慢的竟然微微震動起來,看樣子似乎有越來越快的跡象!
‘屍變?僵屍?惡鬼?到底什麼情況?’
秦天眉頭皺得更緊,突然間那虛體竄出眉心,緊接著飄渺震動蕩來,“東家!幫我!”下一刻那虛體再度被眉心吸了進去。
‘東家?他的智慧還在?!幫我?幫什麼?是幫他的虛體還是肉身?那虛體是靈魂體?我進不去他的靈魂空間,幫不了靈魂體,是肉身?肉身是什麼情況,剛才在天地靈氣,嗯,怎麼感覺不到吸收了?嗯?!’
念頭百轉間秦天突然拿出枚靈果狠狠捏碎!周圍天地靈氣驟然濃鬱起來,但下一刻就如潮水般朝馬三屍體湧去,屍體震動的幅度迅速降下,直至不再動彈。
‘它需要吸收天地靈氣,但凡間天地靈氣稀薄,它得不到補充所以震動暴躁?’
秦天想著,剛朝馬三屍體走兩步,那濃鬱的天地靈氣竟然已被屍體完全吸收,又微微震動起來。他急忙再捏碎枚靈果,可屍體吸收速度實在太猛,他乾脆將靈果擺在屍體上,剛擺上,飽滿圓潤的靈果就迅速塌陷,甚至連皮都不剩!